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法律

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伦理

　　正方一辩陈词：

　　我方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法律。

　　规范化的发展是指对某一领域或特定事务按照统一标准进行管理，以确保其在运行、操作和管理上达到高效、稳定、可持续的状态。然而，当前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正面临诸多问题，如隐私泄露、算法歧视、责任归属模糊、技术滥用等，这些问题已经对社会秩序乃至人身安全造成严重威胁。南都大数据研究院处理发现人工智能风险事件数据，2024年记录的AI风险事件数量同比增幅近50%，2021年韩国犯罪积分增幅254%。

　　比较伦理和法律更应依靠何者，应看何者能更好地解决现阶段人工智能带来的社会问题。基于此，我方论证如下：

　　第一，法律提供统一的强制性判断标准，解决伦理的困境，遏制AI滥用。伦理规范受文化、宗教、价值观影响，难以形成全民统一标准，不同人对AI的伦理认识存在显著差异，而法律能确立行事规则。2023年MIT研究显示，全国83%的AI管理指南存在条款冲突，导致企业执行困难。相比之下，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实施后，数据滥用投诉率下降35%，证明法律的统一标准更高效且更有效。

　　法律的强制性也在保障AI的发展。谷歌的AI伦理团队虽有相关准则，但并未阻止其团队解散，专门的伦理委员也未能防止数据滥用事件频发，而法律能以惩罚手段震慑违规行为。2023年韩国修订《通信网络法》，规定制作deepfake虚假影像最高判刑7年，半年内相关案件下降42%。相反，2021年亚马逊AI招聘工具因性别歧视被叫停，但未受法律处罚，导致类似问题仍在其他企业出现。中国的个人信息保护法实施后，违规企业最高可罚年营收5%，促使科技公司增加数据安全投入。欧盟GDPR实施以来累计罚款超过40亿欧元，远高于伦理自律的效果。

　　第二，法律明确追责机制，保障人工智能的发展和稳定性。人工智能的本质是人对它的规制，当对制定程序规则的人缺乏相应的管理时，便会带来技术的失控。比如在AI伤人事件中，责任究竟归属生产方还是设计方，亦或是其他部门主体，如若没有法律追责机制的规范，便会缺乏准确的是否追责、向谁追责的规范，控诉方也就无需承担责任。

　　现有的四部审查体系出示了一套可具参考的范本。其他制度，诸如2024年欧盟AI责任指令要求开发者自证无过错，否则默认担责，大幅降低维权成本。剑桥大学2023年研究显示，在有AI侵权法律的国家，诉讼解决时间缩短58%，公众对AI的信任度提高35%。当规则的体系被法律完整规范后，将加强对AI的约束，并使公众信任度得到提升。

　　综上所述，面对AI引发的隐私危机、算法暴政，伦理的软约束既无法统一标准，也不能强制惩戒违规行为，只有法律能以清晰的规则、刚性的惩罚和稳定的追责真正规范AI发展。与其推崇伦理，不如完善立法。谢谢！

　　在此提醒，为了不打断各位选手的思路和发言，请各位选手自行关注剩余时间，时间用完之后我会进行提醒，请各位停止发言。

　　下面有请反方四辩对正方一辩进行质询，时间为 2 分钟，有请。

　　可以听清吗？可以的。我确认第一件事，今天我们在讨论人工智能规范，是在当下的人工智能发展阶段去讨论，没问题吧？当下是人工智能刚刚起步的阶段，我们双方都不反对，对吧？虽然 AI 已经发展了一段时间，但相比于真正达到成熟、能够独立运作的人工智能，目前刚刚起步是科学界的共识。这是当下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我们双方都不挑战这一讨论背景。

　　第二件事我来请教。你说只有立法机关制定出来的法律文件才叫法律，行业规范或者公司内部的一些章程，不应归为法律范畴，对吧？它们虽接近法律的效力，但并非法律，也不具备你方所说的法律所强调的特质。所以伦理规范、行业内部准则以及公司的相关要求都归属于伦理范畴，而非法律。明确双方的分歧所在很有必要，这是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你方认为法律具有强制力，没问题吧？我给你举个例子，腾讯的平台主动过滤针对 AI 生成的有害内容，包括色情、暴力、诈骗等内容，腾讯通过自己内部的伦理审查屏蔽这些内容，是否也具有一定的强制力？

　　所以，伦理和法律都有强制力。请您方举证，为什么法律比伦理带来的强制力更好？而我方认为，伦理由做 AI 的公司提出，他们更了解这个产品，也更清楚 AI 会带来的危害，所以能更贴近时代。我方稍后会进行论证。

　　再往后，你方论点 2 想表达的是什么？你方想说的是，法律能够明确追责机制，保障人工智能发展的稳定性。谷歌的一名 AI 工程师因违反谷歌内部的伦理规则而被开除，你觉得这是否属于追责机制？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伦理也有它的追责机制。你方所说的两点并非法律独有的优势，而伦理由公司自发形成，更贴近 AI 的发展状况，因此能更好地规制其发展。

　　感谢。

　　尊敬的评委、对方辩友下午好。今天我们探讨的辩题是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法律还是伦理？我方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伦理。

　　规范发展并非简单的行为约束，而是确保人工智能在创新突破的同时，兼顾社会价值、人类福祉，实现可持续健康发展。它不是让人工智能不犯错，而是让它走对路，在技术爆炸中始终朝着服务人类福祉的方向进化。这要求规范既能追上技术迭代速度，又能扎根行业自觉，还能覆盖从研发到应用的全链条。而这三点恰恰是伦理的天然优势，却是法律的固有短板。

　　从人工智能发展的动态特性来看，其正处于技术爆炸初期，新应用、新场景层出不穷。法律制定程序繁琐，修订周期漫长，存在天然的滞后性。以爆火的生成式人工智能ChatGPT为例，2022年11月该应用上线，两个月就出现了AI生成虚假事件。而全球首部针对性法律《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于2023年7月出台，美国的《AI生成内容标识法案》更是拖至2024年10月提交国会。在这个监管空白期，是《慕尼黑AI伦理共识》率先划定了红线，要求AI生成内容必须标注创作主体，直接推动了OpenAI在GPT-4中强制嵌入了AI生成水印功能。ChatGPT的诞生引发公众对内容真实性、版权归属等问题的担忧不过短短数月，而相关的法律条文完善却需要数年甚至更久。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伦理具有极强的灵活性和响应速度，其灵活性更能够快速响应技术变革。

　　在推动人工智能可持续发展的约束机制层面，伦理与法律有着本质的差异。法律作为外在的强制约束，通过明确条文和惩罚措施，纠正已出现的不良行为，这是一种事后的补救机制。而伦理从内在引导技术向善，将道德融入人工智能从业者的价值观与职业操守。当伦理观念成为行业共识，研发人员会自觉权衡技术创新与社会影响，主动规避可能的风险。这种内在驱动能从根源上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筑牢根基，让发展更具稳定性和持续性。

　　从规范发展所需的全面价值导向来看，伦理的覆盖范围远超法律。法律无法涵盖人工智能发展中的所有细节与新兴问题，在人机交互、伦理等前沿领域，法律还存在着诸多空白。而伦理凭借广泛的价值体系为这些法律盲区提供指引。当人工智能创作的作品引发版权争议时，伦理引导我们从创作的本质、贡献度等层面去深入思考，推动行业形成更合理的价值判断标准。

　　可能会有人说伦理标准不统一，但恰恰是这种核心共识加文化适配弹性，能够让伦理覆盖不同的场景。大家都认同AI不能伤害人类，但在医疗AI中，东方伦理更强调家庭知情同意，西方更侧重个人的自主决策。这种差异不是混乱，而是伦理对多元价值的尊重。而且，伦理形成了共识，具有更强的普适性和持久性，能在全球范围内凝聚行业力量，为人工智能规范发展、实现长远目标提供价值遵循。

　　此外，伦理是法律的基石，决定着法律的价值取向，法律是伦理的具象化，但伦理的标准始终高于法律。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事后的惩罚，更需要事前的引导和内在的约束，这正是伦理所具备的独特优势。只有以伦理为核心，才能让人工智能的发展过程中始终秉持人文关怀，实现技术进步与人类利益的共赢。

　　因此，我方坚持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伦理。

　　谢谢大家！

　　下面有请正方四辩对反方一辩进行质询，时间为 2 分钟。

　　正方四辩：同学你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依靠伦理的规范？

　　反方一辩：在伦理方面，规范发展并非简单的行为约束，它是持续兼顾社会价值、历史规范的。

　　正方四辩：你是说伦理规范的具体表现形式是什么，对吗？比如某些行业，在法律空白期间就已经达成了伦理的行业共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企业违规，这一方行业的共识就是你方所认为的伦理，对不对？

　　反方一辩：没错。

　　正方四辩：那我们将行业的共识和法律进行比较。我再确认一件事情，你觉得公司制定的硬性章程，规定谁犯错要惩罚，这件事情叫伦理吗？

　　反方一辩：它是在伦理的基础上的，所以它不叫伦理，只是伦理之外的一部分规范内容，它不等于伦理。你方不能拿这件事情来进行论证。

　　正方四辩：你第一个论点想告诉我们的是伦理更具备有害性，并且能弥补法律的滞后性，对不对？法律滞后性的表现是，在事物发展一段时间后，才出台直接应对它的法律规范，对吧？

　　反方一辩：没错。

　　正方四辩：这件事情能证明在法律出台之前，没有直接的管制措施吗？

　　反方一辩：没错。

　　正方四辩：为什么？因为根据我们过往的司法解释，一样可以对一些并未在法律中明文规定的案件进行处罚，并非只有直接的法规出台才可以进行处罚。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对伦理的定义是整体的行业共识，凭什么在 AI 新问题一诞生，就能灵活地出现新的解决方案？因为法律存在监管空白期，这时伦理作为及时的响应者出现。但问题是，为什么伦理能在第一时间做到呢？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是需要时间的，从过去的封建时期到新时代的思想，大家同样需要花时间来接受。你凭什么觉得伦理可以瞬间带来大家思想的转变？

　　正方四辩：首先我想问对方辩手，法律的定义是什么？在我的质询环节里，你好像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伦理可以带来道德转变。伦理通常是基于社会文化和哲学的理念，指导人们如何行动。你不可以打断我。你第二个论点想告诉我们的是，法律只是事后补偿，而伦理是事先规范，对不对？

　　反方一辩：伦理有事前规范，也有事后规范。2023 年韩国修订信息网络法，规定了相关措施，同一年相关案件下降 42%，这是不是也可以进行事前预防？

　　感谢双方选手。

　　刚才正方都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接下来我将针对对方辩友提出的 4 个论点一一进行解释。

　　首先，对方辩友说法律具有滞后性，这的确是法律的一个属性，但这并非是法律的缺点。绝对稳定的法律是不存在的，滞后性反而是推动法律发展的一个动力。同时，我想请教对方辩友，难道伦理就不具有滞后性了吗？伦理也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生新的变化，例如古代陈旧的伦理纲常已经被社会所抛弃。因此，伦理也要不断与时俱进，才能符合经济基础的变化。

　　而对方辩友也提到，人工智能是新出现的、发展迅速的新事物，那么对其发展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比如通过 AI 基因编辑改造人类基因、AI 大脑融合等许多问题，社会上仍然在不断地进行伦理辩论，难以达成一个社会共识。因此，伦理在很多方面也具有滞后性。

　　既然伦理与法律都具有滞后性，那我们来比较如何解决滞后的问题。在英美法国家，法官可以通过确定判例，把社会关系的最新变化转化为法律，通过一系列的判例，形成一个连贯的法律体系。而在我国，我们也可以通过借鉴先进国家的立法经验，包括法律原则与国际法律惯例，同时加强判例的作用。以上方法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法律的滞后性问题。那么请对方辩友回答，伦理如何解决滞后性的问题？如何快速达成一个统一的社会共识？

　　第二，对方辩友说，伦理指引人们向上向善成为一个社会共识，所有人都会遵守。我方承认，当社会上每一个人都严格遵守伦理规范，也许确实有利于 AI 的规范发展，但是这种情况太理想了。我们今天讨论这个问题，不是比谁更会幻想。让我们回到现实，在 AI 发展中，就是会有人违反伦理、违反法律。在应然层面我们难以比较，我们来比较实然层面谁能更好地约束这些行为。我方已经论证过，违反法律我们有相应的惩罚来让违法者承担相应的责任，那么请问，如果违反伦理，又如何单凭伦理本身给予违法者相应的惩罚呢？如果伦理不能凭借自身对违反者进行惩罚，那么又如何依靠伦理进行规范呢？

　　最后，对方辩友说，法律在很多方面存在着空白。首先必须明确，法律是社会的底线，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有立法来规定。因此在法律有空白的领域，我们要具体讨论。如果这个领域的问题并没有达到需要法律规范的程度，那么法律存在空白是理所应当的。但如果一个领域的问题已经产生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却没有法律规定，我国不仅有立法者，也有执法者。在现实生活中很多违法犯罪比想象中更离谱，违法者会想尽办法钻法律的空子。但尽管如此，检察官也会通过司法解释，运用相关的判定与法律原则来填补法律的空白。因此，法律可以通过立法技术与执法者来消除法律空白的影响。

　　以上，谢谢大家。

　　下面有请反方三辩进行质询，时间为 2 分钟。

　　麦克风测试，能听清吗？

　　可以。

　　同学你好，我们今天讨论的目的是要实现人工智能规范发展，对吧？

　　对的。

　　那我们先讲规范的问题，换脸诈骗是我们要抵制的，它刚出现时法律是空白的，我们靠什么来防止呢？刚出现时，要看它是否违反社会规范。你也说了要依靠社会规范，所以首先靠的是社会规范，其次靠的是开发者伦理的自律，比如之前日本行业伦理委员会号召的感情 AI 应用学原则。伦理的前置作用能更好地发挥。

　　接下来谈发展的问题，我们发展 AI 的目的是为了增进人们福祉，对吧？

　　在部分情况下是这样。

　　所以增进福祉是必要的，对吧？

　　对。

　　所以 AI 的导向应该和我们的幸福是一致的，没有问题吧？

　　得看具体方面，如果是服务于人类的 AI，以人类为福祉导向是对的，但也有一些情况并非如此，比如精神方面。同时，AI 就是用来服务人类的，那法律告诉了我们什么是幸福吗？

　　并不是。

　　对，AI 就是服务人类的，但如果是军用 AI，它并不是服务于人类的幸福，而是服务于战争。

　　我接着问你，法律告诉了我们什么是幸福吗？

　　法律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幸福，但是法律规范是为了确保我们有更幸福的生活。

　　对，法律告诉我们的是惩处问题，而伦理可以告诉我们幸福是什么，我们的幸福需要独善其身、感受阖家团圆，它本身是在引导我们去追求真善美，和法律的惩处作用不同，它更适合做向导。

　　再来谈一谈普适性的问题，各国的法律是有差异的，对吧？

　　对，各国法律有差异。

　　但是现在 AI 绘画把穆斯林的女性生成了一张裸图，中东可以告它侵权，欧美却认为是创作自由，这种情况下我们该用什么法律呢？国际法律有相应规范，但在这种情况下，伦理也无法进行规范，不同国家的伦理标准不同，如何用一个地方的伦理来规范所有国家呢？

　　你方所谓的完善的法律是怎么完善的？

　　我们可以通过立法基础来完善。

　　那请问伦理是如何进行完善的？通过伦理辩论吗？

　　伦理不需要完善，伦理本身在这方面就是向好的，当法律陷入文化相对主义时，伦理的不伤害原则就更适用。

　　最后聊一下价值上的问题，当 AI 决定人们谁获取医疗资源时，我们需要让它精通医疗法，还要让它内化生命至上的观念。

　　我们认为伦理是需要不断完善的，并不是像你方所说的伦理是一成不变的，比如之前封建作用的伦理，它需要不断发展、进化、变通，而不是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伦理标准来约束我们的行为。所以，你方所说的法律也存在问题，法律教 AI 不能做什么，那你教 AI 该做什么？以上观点。

　　尊敬的评委、对方辩友下午好。我方坚持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应以伦理为核心。法律虽能提供底线约束，但其滞后性、地域性、被动性等特征在应对 AI 这种快速演进、跨界融合的技术时，存在天然的局限性。而伦理的柔性引导、前瞻性与普适性更能为 AI 发展提供可持续的规范框架。我将从以下两个层面展开反驳与论证。

　　第一，法律是地域性的规则，而伦理则是全球性的共识。法律受制于国家主权，不同地区对 AI 的监管标准可能出现冲突。例如，欧盟要求 AI 系统可解释，而某些国家则更重视效率优先。若仅依赖法律，全球 AI 将陷入规则碎片化的困境。而伦理中的公平性、可持续性原则能跨越文化边界，成为全球开发者的共同语言。如果说法律是各国画地为牢，那伦理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

　　第二点，伦理具有主动性。正如正方辩友刚刚所述，法律的优越性之一是能够明确追责机制，这更能说明法律更多是通过惩罚机制实现事后监管。但 AI 的某些风险，如算法偏见、数据滥用，一旦造成危害，可能难以逆转。例如，在训练数据中的隐性歧视可能被 AI 放大为系统性不公，而法律只能对已发生的歧视事件追责，却无法消除技术内部的偏见根源。伦理强调价值对齐，要求开发者在技术设计阶段就主动思考 AI 的目标是否符合人类福祉，其行为是否可解释、可控制。例如，OpenAI 在研发 GPT 系列模型时设立伦理委员会评估生成内容的安全性，谷歌通过伦理审查清单确保技术符合公平性原则。这种主动嵌入价值观的方式比法律的事后追责更能从根本上规范 AI 的发展。

　　最后，我方并非否定法律的作用，而是强调在 AI 这种影响人类未来的技术领域，伦理必须成为主导力量，法律则作为补充保障。法律可以惩戒 AI 的恶，但只有伦理能定义 AI 的善；法律可以划定 AI 的禁区，但只有伦理能指引 AI 的方向。唯有将伦理置于核心地位，让人工智能从技术工具升级为责任主体，才能实现科技向上的终极目标。

　　综上所述，我方坚定地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伦理。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感谢反方二辩，下面有请正方三辩进行质询，时间为 2 分钟。

　　正方三辩：能听到声音吗？ 　　工作人员：可以听见。 　　正方三辩：好，那我就开始了。谢谢主席，问候在场诸位。我想请问贵方二辩，当自动驾驶汽车因算法错误撞伤行人时，贵方认为追究这个责任归属有意义吗？我认为，在伦理和法律方面，单用其中一方都无法完全解决问题，这更说明了我方观点，即让伦理占据主导地位，法律作为工具，共同解决问题。

　　我概括一下，您方已承认追究责任归属是有意义的。我再问一个问题，请问您方如何明确责任归属？您方一直在提及责任归属，我反复强调，我方并未否定法律的作用。责任归属固然有其重要作用，但如果没有伦理先行、没有价值导向，单纯的责任归属是否有效？

　　我想请问对方辩友，您所说的伦理先行，伦理只能模糊地划分责任。您是否想过，伦理无法清晰划分责任，是否会导致相关方互相推诿，反而进一步践踏受害者的权利？

　　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是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法律还是伦理。我一直强调，不能抛开一方只谈另一方。我方认为应让法律成为伦理更好治理的工具，而非抛弃法律。没有伦理，法律能够成立并制定出来吗？

　　我方一直强调伦理与法律的对比。我认为，伦理只能模糊地划分规则，而法律能够更精确地划分规则，您是否赞同？当出现新的 AI 事件，而相关法律尚未制定出来时，您方如何清晰划分责任？虽然可以通过司法解释或后期补充法规，但这也证明了法律具有滞后性。

　　正如我所说，伦理具有主动性。您方一直强调法律的优越性之一是能够明确追责机制，这说明法律更多是通过惩罚机制实现事后监管。然而，人工智能造成的危害有时非常大，一旦造成损失便无法挽回。我们追求人类的福祉，希望此类事件不要发生，而非仅仅明确责任归属。制定法律的根本目的并非追责，而是希望人们不做危害社会、危害世界、危害人类福祉的事情。

　　反方二辩：请问伦理能防范所有问题吗？我们追责正是为了解决问题。所以我方一直强调，伦理只能模糊地划分规则，只有法律才能清晰地进行责任划分。

　　正方三辩：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您一味强调追责。法律制定的初衷固然有事后惩罚和监管的目的，但更希望威慑人们不要做出危害人类福祉的行为。而伦理具有引导向善的根本方向，虽然在某些方面划分责任时会稍显模糊，但例如 OpenAI 在制定规则时设立了伦理委员会，希望从根本上规避问题。

　　反方二辩：您方刚才已承认，相较于法律，伦理对责任的划分更模糊，我方已证明法律能够比伦理更清晰地规责。我方强调，追责不仅是为了追责，也是为了威慑。因为伦理无法完全预防 AI 事故的发生，所以需要追责，进行事后补救和解决问题。

　　正方三辩：如果能够大力发展伦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为何要等到事情发生后追悔莫及？但所有人都不发生事故是不可能的。

　　首先，我方坚定地认为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依靠法律而不是伦理。我方前两位辩手已经从 AI 的追责问题以及法律的强制性手段等方面进行详细阐述。

　　对于贵方辩友的观点，首先是对方辩友指出，伦理应该先于法律而行。我想说的是，我们法律也不是单纯为了追责，法律是为了补救。如果世界上真的没有 AI 事故的发生，那我们或许可以说依靠伦理，但这现实吗？根本不可能。

　　然后第二点，对方辩友举了一些 OpenAI 的例子，还有谷歌，说可以把它们的伦理融入行业共识。但我想请问，如果这个伦理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呢？我给对方辩友举一个数据，比如美国法院有一个相关案例，他们收集的数据显示黑人的犯罪率比白人高两倍，但这种数据恰恰说明了其中存在白人歧视黑人的伦理问题。如果伦理本身存在歧视，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根本解决不了。

　　感谢。

　　大家好，我们今天来讲法律的三个困境。

　　第一个是反应慢的问题。当诈骗频发、AI伪造泛滥时，法律还在空窗期苦苦追赶，此时伦理的自律才是技术爆发期的第一防线。

　　第二个是导向不明的问题。法律教AI什么不能做，伦理教AI什么该做。就像现在算法歧视，其监管成本高且滞后，而此时让伦理内化才能从源头上降低社会代价，并明确导向。

　　第三点是适用僵化的困境。在自动驾驶的生死抉择中，在Talk全球文化冲突中，法律陷入了细则困境和地域割裂，而此时，诉诸伦理才是破局的关键。

　　我们今天讲的伦理，还包括AI方面专家的行业伦理，他们本质上是最前沿的人，我们的伦理又怎会落后呢？伦理的力量在于，它比法律更快，在脑机接口等无人区，用伦理审查守住底线；它比法律更深，通过将公平透明植入企业基因的方式，让企业主动做公平的事，而非被动畏惧罚款；它比法律的范围更广，以更先进的约束和同一套人类应有的良知去对抗当下面对的多元冲突。

　　所以，这才是伦理相对于法律的核心优势。以上。

　　接下来是双方辩手充分施展辩才的自由辩论环节。自由辩论阶段共10分钟，正反双方各5分钟。双方4位辩手的发言次数、时间以及发言顺序均无限制。在某一方辩友发言结束后，在对方发言前，这一方任意辩手不得再次发言。当一方时间已到而另一方尚有剩余时，该方可继续发言。

　　首先有请正方进行发言。

　　由我问出第一个问题。首先，对方刚刚提到时间问题，我想向对方明确伦理规范和法律的概念。伦理规范既不属于伦理，也不属于法律，它介于伦理和法律之间。我认为对方应该先明确伦理的定义。

　　其次，如果没有伦理规范，为何说法律是之后才出现的呢？对方说伦理会更快响应，响应之后呢？是进行讨论、引发舆论吗？那响应之后应该如何落实解决问题呢？

　　我们所说的伦理包含AI方面专家的行业伦理，他们是最能够影响AI发展且最了解AI的人。同时，我所说的那些价值观也属于伦理的范围。

　　并且，您方一直在强调担责问题，只是强调法律更能规范担责问题，却忽略了担责问题的核心。担责问题的核心并非是谁来担责的条文划分，而是为什么要担责以及如何让担责真正落地的价值共识，这恰恰是伦理的主场。法律是将伦理共识转化为强制条文的下游执行者。

　　另外，对方辩友还说法律更能够起到威慑作用。那么我想请问，在责任空白期立规矩的人是谁？并且在法律强制担责中，也有可能会沦为刑事合规。比如某些企业可能认为违法成本不高，只交罚款就了事。某社交平台因AI推荐算法导致青少年成瘾，被法院判罚法律强制担责的罚款，但企业仅仅缴纳罚款，并未调整算法逻辑，之后再次被罚，这属于交钱了事的刑事担责，沦为形式合规。而伦理主动担责以及价值引导才能够真正让伦理落地。

　　如果说法律真的能更好地规范担责，那么在全球领域为何还要呼吁AI伦理责任？

　　此外，你们方还提出有关滞后性，说伦理有滞后性，法律也有滞后性。但我想请问，既然我们都知道立法的成本和时间成本都很高，且存在空白期，伦理在变化，法律也在变化，此时谁更能够积极做出响应呢？想必是伦理。法律的制定、形成和修改需要一定的时间成本，在这个空白期，伦理能够更好地发挥作用，弥补法律的缺陷。

　　我想确认一下，您所说的伦理的规范方式究竟是什么？是靠人们内心向善吗？

　　不仅是当下，美国国防部下属的NHST和国际律师、国际工程师协会制定了自动驾驶的五大标准，这就是伦理规范，它们有效规范了自动驾驶汽车行业。我们的问题是，制定五大标准之后呢，要遵守吗？不遵守又会怎样呢？行业内部，自动驾驶的研发部门会自动对汽车进行分类，明确什么车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这就是标准有益的部分。后来国家的法律反而采纳了这个伦理标准，这难道能说伦理标准没有效用吗？

　　没问题，所以您只是有一个思想性的认知，关键在于它能否落实。而落实靠的是法律。您唯一的质疑是法律有可能管不到这些地方，那请您给我一份举证，告诉我法律在这些地方的监管或认识存在空缺。

　　您知道中国的自动驾驶法律在L1、L2分级之后多久才提出吗？我不清楚，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没有推出法律的时候就不能有相应的规范。就像最初虚拟货币未被纳入个人财产范围，但通过司法的解释，它被列为受保护的个人财产范围。对于肖像权，就算人工智能侵犯了，我们也可以通过对现有法律的解释来处理。法律确实制定得慢，但为什么过去它无法进行管制呢？

　　我请教您，在没有L1、L2分级之前，您打算如何监管自动驾驶？我不清楚监管具体是什么形式。不过确定有自动驾驶之后，我们可以通过司法的方式来进行追责和尽责。

　　另外再问您，2023年28国签订了禁止开发完全自主杀伤性武器的条约，在军事领域，您觉得此时伦理要如何进行规范？

　　我恰恰发现，在自动驾驶提出之后，法律相比于伦理更不了解自动驾驶技术，也无法进行信息分类。先是由行业内部提出规范，后来法律再采纳，这证明了：第一，伦理更贴近时代发展；第二，伦理为法律提供了更多基础，伦理才是核心。

　　我进一步请教，您方举证说伦理没有惩罚机制，是这个意思吗？

　　思想先于法律存在，法律依托于思想。我们今天辩论的核心是，您是想靠思想确定之后就进行管理，还是一定要将思想寄托于法律的实质性操控，这才是双方的分歧所在。

　　所以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在军事领域，各国签订条约禁止生产完全自主杀伤性武器，您所说的伦理要如何对各国进行规范？

　　如今是人工智能刚刚爆发的时代，离强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距离。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不能寄希望于有一套完整的法律来规范人工智能发展，所以靠伦理是这个时代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

　　欧盟推出了自己的伦理委员会审查制度，不符合伦理的AI设备不能上市，这就是干预机制和规则机制。但在欧盟及欧洲国家推出伦理委员会之后，照搬其规则来设定伦理委员会的国家或企业并不多。这恰恰说明，靠伦理来实行管制存在漏洞，因为企业会考虑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规则而让步自己的利益，这是我方不理解的地方。

　　反过来，我方向您举证，在韩国制定了相应的国家政策之后，相关案发率降低了40%多，这是否说明法律在事前同样具有规范性作用？您将案件变少归因于完全是法律的作用，而不是人工智能设备自身做出的相应改变吗？在韩国修订法案、制定法案之后，半年内案件量下跌40%，这是我方向您提供的关于事前能否规范、减少案发率的举证。

　　我们进一步来看，如果随意制定人工智能，最后责任反正落不到自己头上，是不是更有可能导致对人工智能发展不负责任的现象？

　　我们对伦理的定义是指广泛的道德准则和价值观，基于社会文化和哲学理念指导人们如何行动才是正确的。而且您方提到签订军事责任书，各国签订军事责任书并非是由法律强制，而是人们内心认为应该让国家和世界更美好，所以才会去签订。

　　并且在深度伪造的伦理风险没有明确定义法律定义的时候，是伦理界率先通过AI伦理建议书、负责任AI框架等文件提出数据透明、伦理监督的原则。在基因编辑技术发展初期，是伦理界率先提出了人类尊严、生命平等的讨论，为后续的法律制定提供了方向指引，避免技术发展陷入伦理困境。所以人工智能在不断创新，只有伦理才能更灵活地应对它的发展。

　　我再解释一次，法律一定是基于思想而构建的，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套法律。但问题在于，我们辩论的核心是，您是想仅仅依靠思想规制，将人往善的方向引导就好，还是期待将善的思想落实到实践性、强制性、背靠国家暴力机关的规范之中，我方认为是后者。

　　所以同学，我最后想确认一个态度，您方抛开人工智能不谈，认为在现行人类社会，对于人类行为的规范应该靠法律还是伦理？

　　法律和伦理就一定要选一个吗？我方认为法律和伦理都可以使用。

　　那您对于这道辩题的区分是？这道题目因为领域局限在人工智能范围内，当下人工智能离强人工智能的发展还有很长距离，存在未知领域。您认为伦理要更快地行动，是吗？

　　可是我把同样的问题放到当今社会，处于科技飞速发展的状况下，未知和不确定因素也很多。您似乎也不太清楚到底应该靠法律还是伦理。您所说的伦理的所有好处都建立在伦理很广泛，伦理是人们内心的道德，但在现行社会中，仅仅依靠将人往善的方向引领来指导人们的所有行为是不可靠的，这是否恰恰证明我们应该依靠法律对人们进行强制性规范？

　　所以法律和伦理都是必要的。而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未知领域，伦理能够更快地发挥规范性作用。法律可以进行事先规范，您方后续可以针对这个问题进行回应。

　　谢谢主席，谢谢在场各位。

　　第一件事，我们并不在讨论处于什么时代，我在首质的时候就跟大家确认了，今天人工智能尚且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我们今天的人工智能技术相比于强人工智能还有很远的距离，每年都有新兴的人工智能技术正在爆发。在这个时代之下，指望一套完善的法律制度去规范所有的人工智能发展是不现实的。

　　此时能发挥作用的，就是我方所介绍的。我方已举证，在自动驾驶行业内部，现存的L1、L2、L3、L4、L5这样的分级制度，本质就是一种行业的伦理规范。这样的伦理规范为何能够制定？因为是由行业内部那些最了解科技发展、最了解人工智能的人来制定，他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人工智能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且能够影响到人工智能的具体发展。所以由他们去制定相关的标准和技术，一方面最贴合人工智能的发展阶段，另一方面也最能真正影响到人工智能的前沿发展，这是我方在伦理方面所论证的。

　　接下来看实际发生的效果。在欧盟，专门推出了关于人工智能应用程序的伦理审查机制，若不能通过伦理审查，就不能够上市。这个伦理审查包括专家听证会、技术审核、背后数据库审核等部分，且伦理审查具有强制力。伦理审查跟法律审查最大的不同在于，由于AI本身的不确定性，难以提出一个非常明晰的标准，而这正是现状下伦理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相比于明确的法律，有灵活度的伦理更适合限制现状下我们还不甚了解的AI智能设备。这是我方所举证的，第一，在时效性上伦理更强；第二，在适用度上，它也更适合当今人工智能的发展。

　　我进一步谈谈关于发展的部分。我们今天规范发展的目的不是为了限制人工智能，而是引导人工智能向善向好。法无禁止即可为，法律只是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不可以做，这是法律的重点；而伦理的重点是引导人向善向美。在今天，人工智能不断冲击人类社会，当下我们到底需要什么去规范我们的社会？是需要给人工智能划定禁区，还是引导人工智能逐渐朝着促进人类福祉的方向去进步？没有一个人工智能不是为人类福祉而服务的。对方说军事机器人不是，但军事机器人恰恰能替代士兵在战场上作战，降低士兵的伤亡程度，这也是人工智能为了促进人类福祉的体现。人工智能始终是一门工具，是为了帮助人类实现自身的最大福祉而努力的，而法律只能限制人工智能不做什么，真正能引导发展的恰恰是伦理的部分。

　　所以今天我方的论证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在规范一些不合法、不好的、对人类有损害的内容时，伦理有其先进性、规范机制和灵活度，可以更好地规范处于高速发展期的人工智能；同时在发展方面，伦理相比于法律更倡导向善、向美、象征这样的正向价值观，能让人工智能更好地促进人类福祉。所以应该主要靠伦理。

　　感谢，下面有请正方四辩总结陈词。

　　谢谢主席，各位好。我认为今天的标准十分模糊，究竟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主要应依靠什么，对方已阐述得很清楚，法律和伦理在很多时候相辅相成。法律需依托大众的伦理标准，而伦理要借助法律的强制力来实现。那么，我们该如何比较更主要依靠哪一方呢？对方最初提出谁先出现就更依靠谁，认为伦理先于法律出现，所以人工智能的规范发展更依靠伦理。但这种先后顺序并不等同于我们应重点关注的程度。

　　因此，我方提出，真正应比较的是，我们希望通过哪一种方式对人工智能进行更多规范。

　　其次，人工智能在哪些方面需要被规范？对方认为最重要的标准是让人工智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即向善向美。然而，在当前现状下，人工智能最大的问题并非不向善、不向理。人工智能的底层逻辑是遵循人类指令，它只需依据人类指引行事，无需知晓怎样才是最好的行为。其实质在于技术性的进步，从而得出更好的结论，而非依靠伦理引导。当前人工智能出现的问题案件日益增多，问题发生的概率逐年上升且增速加快。所以，解决人工智能带来的诸如歧视、伤害、侵权等问题，才是关键所在，我们应比较法律和伦理谁更能解决这些问题。

　　再者，对方提及伦理的优势。一是伦理能从最前沿的专业角度规范人工智能，可法律的制定也需要听证会，同样有专业知识的参与；二是伦理覆盖范围广，但法律也不存在覆盖不到的领域；三是认为法律具有滞后性。然而，我一直在追问，法律的滞后性究竟体现在何处？在法律未出台之前，并非就无法进行规范。过去财产权保护未涉及虚拟财产，但通过司法解释可将其纳入保护范围，弥补法律滞后性带来的漏洞。因此，我们不理解为何在对方看来，这成为法律不被重视的原因。

　　最后，我方也想探讨人工智能未来的发展前景和目的。目前，我们最担心的是人工智能可能脱离人类掌控。我们认为规范方式不应是强制禁止其做出不良行为，而应建立完善的追责机制。作为技术人员，如果研发出人工智能后无需承担责任，那么就更易出现不负责任的情况。所以，建立完整的追责机制，将责任落实到每个个体，让所有人为人工智能的良好发展承担责任，这才是规范人工智能发展的核心，关键在于背后推动其技术发展的人员。

　　注意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