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化更可怕

被排斥更可怕

　　开通民意同化的本意是指不相同的事物逐渐变得相同。首先应该确认本次辩论的讨论范围。同化和排斥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具体事实，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其可怕程度何者更深，而非是把同化或者排斥的好坏拿出来对冲，这样是无法比较的。

　　我方认为何者更可怕的核心标准是对社会价值的消耗多少和对人性价值的破坏程度。同时，我们应当明确的是，同化和认同、认可并不一样，那么被同化和主动同化也不相同。考虑到辩论的实际意义，讨论主体应该是一个正常且趋于向上的人，而非是反人类、反社会的社会个体，这就是我们的辩论基础。

　　我方认为同化更可怕，原因有三。

　　其一，同化的危害具有隐蔽性，容易引发更严重的后果。同化相较于被排斥，是个更隐蔽平静的过程，其影响更大、更深、更远。人们在受到排斥时，可以很快地感受到并思考原因和需求。而同化如同温水煮青蛙，当个体察觉到自我的独特性消解的时候，往往已经深陷其中。2018 年文化心理学研究表示，个体在同化压力下，平均需要 23 个月才会出现认知失调，而排斥带来的痛感在 4 周内就可触发防御机制。我们继续推论，不难得出同化导致的可怕之处更加难以定论，就像是一场病一样日益深入，最后病入膏肓，无法得救，就是这个道理。

　　其二，同化的危害具有极化性，会成为封闭主义的培养皿。同化会进一步推动同化，在同化的群体内会产生新的提纯和同化的过程，在无数次的同化里，会产生极端相似甚至相同的声音，形成一个滚筒洗衣机式的群体。换言之，同化导致的可怕，其极端性会比排斥高出很多。德国纳粹青年团的案例就很典型，他们集体宣誓、统一制服、标准化口号，将个性差异消除，最后催生了不顾一切将屠杀视为荣耀的恶魔。

　　其三，被同化具有非自由性和难自察性，是对人的自由意志的摧残。同化让人在无知中走向地狱，却并不以为是歧途。对方可能认为被同化与否是自身可以绝对控制的，但神经学研究表明并非如此。

　　对方辩友你好，我刚才听到你对同化的概念定义，只是简单地将它定义为从不相同逐渐变成相同。那么在反方的语境下，同化是不是从相同逐渐变成不相同呢？这是你方定义的论证义务。

　　如果你今天给出的这个定义，甚至都不能达成二元对立，那你得先告诉我，排斥和您方同化的共性在哪？

　　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您方简单地将同化定义成一个从不相同到相同的过程，那在反方的语境下，同化是不是从相同到不相同？我再次重复一遍，排斥的定义。

　　如果您认为排斥的定义需要用A比1给出，在您方的定义里，如果排斥和您的同化不是二元对立的，那我想问您，排斥和同化的共性在哪？

　　你需要注意的是二元对立的关系，我方认为同化和排斥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不能说它们是绝对二元对立的。所以我才问你，共性在哪？同化和排斥是相互存在的，有排斥的地方就会有同化，有同化的地方就会有排斥，这是它们的共性，它们出发点是相似的。

　　如果有一些事情，它出发点相似，也是相对对立的，那我们怎么判断是同化让它变得更可怕，还是排斥让它变得更可怕呢？所以我方提出了一个判断，即我们无法对其好坏进行比较，我们比较的是同化和排斥在可怕之处的作用更甚，而不是把好处和坏处拿出来对冲。

　　打断一下，对方辩友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所以今天我跟你的矛盾根本不是在到底是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同化的定义。实质上，同化是指在外部压力下，个体和群体部分调整自身特质，以适应主流规范，但仍然要保持核心身份认同，比如第二代移民保留母语、人力假期接受当地教育。

　　第二个问题，种族隔离和校园暴力是不是排斥的体现？这两件事情的产生根源都是产生了一个“我们和他们”的体系。你不要打断，我在问你，这是不是被排斥的体现。种族歧视是一种体现，它的根源在于同化，所以说明被排斥实际上是指对系统性剥夺他人与社会互动的资格，丧失基本的社会知识网络。

　　第三个问题，我们今天比较何者更可怕，实际上是不是比较何者对于主体性的破坏程度、社会功能的丧失程度，以及创伤修复的可能性。我可以认为你的这个标准和我说的达成统一，就是对社会价值的消耗和对人性价值的破坏，是吗？不，我还是说了一个创伤修复的可能性。行，可以。在这一点上，我帮答案重视。没问题了。

　　主席、评委、对方辩友，今天我们讨论的并非是简单的文化水平困境，而是人类生存根基的程序危机。当被同化者仍在社会细节中保有协商行为时，被排斥者早已被逐出人类文明的餐桌，这正是我方坚持被排斥更可怕的核心立场。

　　第一，神经科学与心理学证实，被排斥会直接摧毁人的存在感知。加州大学教授研究发现，遭受社交排斥时人类前扣带回皮层的神经疼痛强度达到了 7.2 级，超过骨折的受力程度，这不是比喻，而是进化刻在 DNA 里的生存警报。当校园冷暴力中的少年在各种课间吞咽午餐，当职场透明人在会议末端反复掐灭烟头试图突破，他们经历的不仅是情感创伤，更是生物学层面的存在否定，这种创伤具有不可逆性。纽约 2020 年的研究显示，长期被排斥者抑郁症发病率是同化群体的 2.3 倍，且康复周期延长 47%。

　　第二，政治经济学的揭示，被排斥会制造系统性生存分差。世界银行数据显示，被排斥群体平均收入总量下降 62%，这不是个人努力能弥补的制度性绞杀。当美国的红区政策在地图上画出一个禁止贷款的红圈，当日本部落民历经 12 代，人人被困在职业链顶端，我们看到的不是文化融合的阵痛，而是阶层和族群发展权的永久阉割。阿甘本早已警告，当拥有权利的权利被剥夺时，人将沦为赤裸的生命。同化尚有上层博弈空间，正如印度人在殖民统治下将公式化的茶改造成全民奶茶文化，而被排斥则是直接拆除博弈名产，就像罗兴亚人民连证明自己是谁的身份证件都被剥夺。

　　第三，在代际传递层面，被排斥会制造文明断层。OECD 追踪三代人的研究显示，被排斥群体子代教育流动性下降 81%，这不仅是家庭困境，更是文明系统的根本程序。聚居于郊区的移民第三代在街头焚烧汽车，他们反抗的不是某个具体政策，而是从祖辈就开始积累的“你们不属于这里”的群体记忆。阿甘本的公民理论指出，被排斥标签会阻碍自我实践。当整个社会对某个群体灌输“你不行”的心理暗示时，最终得到的必然是突破底线的黑暗回声。

　　对方在过程中描述同化导致的精神耻辱等情况，但在现实中，我们发现这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真正的恐惧不在于带着问号下落，而在于被永远吸入无底深渊。请大家想想，当纳粹强迫犹太人走向死亡深渊时，他们要消灭的何止是同化与否，他们要抹去的是人类作为社会性生物的存在根基。谢谢。

　　下面有请正方一辩质询反方一辩，时间1分30秒，单边计时，有请。

　　正方一辩：反方辩友你好，我们之前达成了三个判断标准，接下来讲第一个，即对人价值的好坏强度。我们假设当A选项摧毁了价值认知的能力，B选项限制了价值实践的机会，这很可怕。不仅如此，A选项摧毁了价值认知的能力，B选项限制了价值实践的机会。也就是说，不能行使实践能力，并不代表实践能力受损。事实本身会从心理上传递到肉体上，存在这样的连锁反应，这点是排斥本身这个行为导致的，并非是实际上要看出某件事，而是指实践行为所导致的这种结果，排斥并非是您所规定的限定范围之内的东西。

　　我还没有得到明确答复，那么我问第三个问题，即限制价值实践的机会并没有摧毁价值认知的能力。

　　反方一辩：请您暂停一下，您的语速有点快。

　　正方一辩：好的，我后面慢一点。由不能行使实践能力并不代表实践能力受损推导出限制了价值实践的机会，并没有摧毁价值认知的能力。我不认可您的前提条件，我觉得无法实现这个能力，就是已经对这个能力进行了一种限制。您的这个论证似乎没有特别明确，不过没事，到后面再讲。

　　那么我们说拥有行使权利的权利，也就是在一遍稿里说的，拥有权利的权利到底是实践的权利还是认知的权利，哪个更重要？是认知的权利更重要，因为认知的能力受到限制，肯定会限制到实践的方式，但是实践的机会受到限制，未必会影响认知能力。同化摧毁的是认知的能力，而限制摧毁的是实践的机会，那么您也承认了，就是实践的机会没有认知的能力重要。所以我们说同化对于认知的摧毁，也就是这个权利，是更可怕的。

　　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而言，排斥也会达成您刚才想描绘的这种同化的伤害效果，这点我会在后面进行论证。不好意思，刚才多记了您5秒钟，我会自己算好时间。

　　正方一辩：您方所说的限制了机会，需要摧毁认知能力，这一点您是认可的，对吧？那么被排斥特定价值无法实现，被同化使人价值判断自主性丧失，是不是按照这个逻辑可以推出同化更可怕，大家对此没有问题。

　　反方一辩：我方承认您方这个逻辑链是有问题的，但是您方的逻辑链归根到底还是在以一种伤害来推导同化的伤害更大。

　　下面有请反方再次质询正方，时间1分30秒，单边计时。

　　我想请教对方一个问题，当一个人被城市集体排挤时，大脑前额皮质的痛觉反应是骨折疼痛的1.1倍还是0.9倍？我查过，这个数字是1.1倍，这说明排斥会造成生理级的伤害。那你方如何解释频发压力能达到平等的神经痛感？你方似乎非常强调神经痛感，但这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例子。要注意，长期的排斥在现实中很难达到。但在达到同等条件下，排斥和同化所带来的认知改变可能更可怕。

　　我认为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因为你没有直接告诉我在同等条件下，同化如何造成相同的伤害。没关系，我问您第二个问题，日本部落民第12代后裔求职时被要求回祖籍地，请问这是文化同化还是制度排斥？

　　我之前已经说过，排斥和同化是同时存在的。我们首先要形成两个集体，由同化形成的两个集体间会产生排斥行为，不能把它单独当成排斥或者同化来解释，单纯判断是同化还是排斥没有意义。对方辩友，我的意思是，对于日本的这个例子，你要告诉我它到底是在排斥的可怕范围之内，还是在同化的可怕范围之内，不能说这个例子既有同化又有排斥，却不判断哪个更可怕。两者都有，所以这种讨论没有意义，因为在这两者中揪出一个来贴标签没有价值。既然制度性排斥能持续12代，是否证明它造成了生存困境，比同化更顽固？

　　说到制度性排斥，我们再讨论一下智人。智人有一个同时代的物种，有一部分融入了智人，另外一部分直接消失了，这是不是更可怕？这是几万年前的事情。所以制度性的排斥有可怕之处，制度性的同化也非常可怕。

　　在我刚才所举的例子中，若你方认可制度性排斥起主要作用，那么接着问，OECD的数据显示，弱势群体在教育方面流动性下降81%，请问下降的是选修课数量还是升学率？实际上是重点大学的录取率。这种排斥直接加大了阶层间的冲突，那你方所说的同化导致文化损失，能造成同等程度的社会孤独吗？后续我会涉及关于内卷的问题，后续再讨论。

　　最后一个问题，把美国人关进监狱，这属于我方所说的同化吗？这是日本极端思想同化导致的结果。

　　下面有请正方一辩质询反方一辩，时间1分30秒，单边计时，有请。

　　接下来我们讨论关于社会价值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讨论人性的问题，并且已经讨论完了。

　　你方认为这引发了社会价值的巨大消耗。我刚才立论的整个论点都是在说明我的原因。这样的行为一定会产生社会价值的消耗。我举个例子，诸子百家相互排斥，墨家不喜欢儒家，儒家不喜欢法家，这种相互分歧真的造成了社会价值的消耗吗？这不是促成了新思想的诞生吗？

　　您刚刚说的这个“态势”和我方所指的“态势”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可以请您方把“排斥”的定义再说一遍吗？我方所说的“排斥”是指被系统性剥夺参与社会互动的资格，丧失基本的社会知识网络。

　　那么我问一个问题，中国共产党是如何产生的？中国共产党的产生是通过认可和归属形成的，这与“同化”不同。换句话来说，就是在长期的奋斗中，各党各派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可以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可以救中国，这样形成的一个集体，它不是通过同化产生的，而是通过认同和归属产生的，您认可吗？

　　我不认可。我方恰恰认为中国共产党的产生恰好在“同化”范围之内，原因是在我刚才进行阐述的论述中，“同化”是指在外界压力下，个体或群体部分调整自身的特性。很显然，中国共产党所秉持的社会主义本质当然可以作为自身特性与社会主流规范，并且身份认可是没有问题的。

　　我不认同你这个观点。我在知网上查到一个文件，它写的是不能将“融化”“融合”理解为“同化”。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的形成不是通过“同化”产生的，而是各党各派在革命过程中通过认可、相信、支持产生的。这种“同化”和国民党通过“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这种形式来绞杀其他党派，让其他党派无法生存的“同化”是不一样的。

　　哪怕按照您方最开始的观点，即从不同变成相同，对于中国共产党的产生而言，哪怕按照您方的语境，它也是“同化”。但我前面还提到一个基础，主动“同化”和被动“同化”是不一样的，“认可”和“认同”也是不一样的。

　　各党各派有不同之处，是被“同化”成相同，还是本身就有相同之处？

　　反方还可以回答1 - 2句。没事，不用回答，我没有问完。

　　下面有请正方对刚才的质询进行小结。

　　首先，总结一下双方形成的共识。一是判断标准分为三个维度，即个人、设备和修复创伤；二是判断状态分为一般状态和极端状态，也就是普通状态和特殊的极端状态。

　　其次，指出对方的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对方的标准命题存在问题。若以人性价值的破坏为标准，就无法解释排斥对于社会价值的损害；若以社会价值的损害为标准，就无法解释对人的自由意志的追求。 　　第二个问题是，对方的因果关系不清晰。所有的排斥暴力都依赖于施暴者认知同化和受害者身份同化的双重逻辑，这是前提。没有纳粹对雅利安优越论的全民同化，就不会产生这种系统性、制度性的排斥；没有美国对于男权沙文主义文化的同化，种族隔离法案就无法实施；没有斯大林和托洛茨基派的同化，也就不会产生大清洗中如此凶残、可怕的事情。对方把结果确认为原因，如同把火灾归咎于火焰而不纠结纵火者一样。 　　第三个问题是，对方对于灾难影响的程度偷换概念。排斥是一次性的释放，而同化是持续性势能积累。当同化和作案的产生群体思维高度一致时，它蕴含的破坏势能将会指数增长。对方用排斥的瞬时力量来偷换能量总量的概念，这是否是一种根本性的误判？

　　我们已经在这两个判断中停留了太多时间，希望在自由辩论阶段可以继续往深处讨论。谢谢。

　　对方辩友今天其实有两个主要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对方辩友误认为同化一定要有一个同化的前提。在我们今天所说的很多贸易战，特朗普对中国发起的贸易战，在对方辩友的语境下，一定会有一个同化的基础，这个同化的基础从何而来呢？我希望对方辩友给我们解释一下。

　　第二个问题，对方辩友似乎有意在弱化同化带来的伤害。对方辩友举了一个百家争鸣的例子，但没有顾及到百家争鸣中各个流派勾心斗角、相互祸害的实质。

　　刚才，我方主要问了心理、社会、生存以及电子团利益关系的相关问题。在经济层面上，进化心理学显示，社会排斥活化与生理疼痛相同的神经机制，而排斥的痛苦甚至会由心理层面延伸到生理层面，恰恰说明了排斥对个体性的破坏程度更大。

　　而在社会存在的维度上，社会学中的社会死亡理论表明，排斥导致了公民权迟滞的丧失，达到了更恶劣的效果。

　　最后从代际传递的角度上，当日本部落民历经12代人民仍难以摆脱其边缘性，对方辩友更无法分析为什么同化更加可怕。黑格尔承认理论中指出，同化原来是要存在一个主体间的确认才是能完全成立。同化导致不了精神死亡，而排斥则会造成污染。对方对于温和的排斥而极端化的同化，还是回到今天来看，我们关键是要看同化和异化对主体性和主体间性的破坏程度、社会功能的丧失程度以及创伤修复的可能性。

　　当然，从心理、社会、生存代际传递的三个角度来看，还是排斥带来的伤害更大。

　　如此，谢谢。

　　下面有请正反双方进行对辩，时间各2分钟，由正方先开始。

　　谢谢，我先来解释一下这个辩论中提出的特朗普相关问题同化的基础。你知道特朗普代表的是谁的利益吗？他代表美国的利益是否合理？美国有民主党和另一个政党。所以，您方认为特朗普带来的是谁的利益呢？

　　我们需要明确的是，特朗普并非因为自己讨厌中国就给中国加关税，这一点您应该没有异议。我所说的其实是关税战的本质。美国对中国的关税战是否是一种排斥行为呢？关税战是一种排斥行为，但它代表的是美国本土资本家的利益，另一个政党代表的是犹太资本的利益。所以说，同化和排斥是相互依存的。您所说的将它们割裂开的情况是不存在的，除非您能给出反例。

　　落实到具体伤害的责任上，我们还是要区分到底是同化还是排斥导致了伤害。我刚才的问题，对方辩友能否解释一下，关税战为何有一个同化的前提？这个前提在哪里？

　　同化的前提很简单，就是美国的资本要形成合力，共同抗拒其他国家，这是同化的基础。

　　那对方辩友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不是排斥作为同化的前提？按照我方观点，我们可以借鉴社会学的例子，就以纳粹为例。纳粹是先开始同化犹太人，还是先形成纳粹思想再对犹太人进行屠杀？显然是先因为经济状况恶劣，产生了纳粹思想，这种同化达到了极点，形成了极权，需要一个排泄口，所以选择了屠杀犹太人。如果不是屠杀犹太人，也会屠杀其他人，排斥是结果。

　　那对方辩友能否解释一下，种族歧视都有一个同化的前提吗？显然是的，我已经解释过，没有美国对白人至上主义的文化同化，种族隔离法案就无法实施。

　　那男女对立是否也有同化的前提呢？您如何确保所有的排斥都有一个同化的前提？男女对立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我不太方便展开。

　　所以我方坚持认为，对方辩友将排斥放在同化之后，把同化放在排斥前面，这种识别是不合理的。我再举一个更直观的例子，日本军国主义思想产生之后，不仅屠杀中国人，还屠杀越南人、东南亚人、美国人。屠杀是一个结果，是排斥的结果，但其根源在于法西斯主义，极端的同化产生的极权主义。

　　所以说，对方自己也承认了，屠杀的实质是一种排斥，但您方还是要将其往前推导。我想问，如果我是一个穷人，要花50万马克去买一个面包，难道我要归因于我穷，而不是归因于价格过于高昂导致我买不起面包吗？显然是不对的。所以，探讨问题并不需要追溯到最本质的阶段。

　　关于内卷的问题，我再提一点。内卷是如何产生的？内卷不是因为有人不去做某件事，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同化去做一件事情，导致资源消耗。

　　进行总结，陈词时间3分钟，发言及计时有请。感谢对方辩友。

　　对方同学有个精神查讽，但有几个标本性的误判，我们必须申论点。

　　第一，对方会强化文化的故事与结果加工分，将文化互化等同于精神死亡，却特意忽略同化中始终存在的协商空间。若非如此，为何美国3/4的移民家庭维持社会传统，又怎会诞生将非洲音乐融入电子音乐的冠军单曲。真正的精神死亡发生在连巴西足球都被阴镖打死之时，而此刻在也门万人坑里，连公民身份档案都被战火烧毁了。

　　而对方高估了同化的强制性，却低估了排斥的系统性。当你们给我举例种种文化的措施时，我们注意到新新教仍给规划者留了科举进阶的方法，而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直接焚烧异端的猎捕，烧毁的是整个族群的生存可能。这种制度性排斥的余毒至今未消。法国国家群体区的秘密报告显示，近代阿拉伯裔求职者获得面试的几率直接降低62%。

　　第三，对方用静态视角看待动态人性，你方说同化让人失去自我，但心理学证实身份认同具有强大的抗压能力，真正可怕的不是改变，而是不被允许改变。这让东京地铁与职场排斥、蜗居网吧的漂流者，他们的西装依然笔挺，却早已被排斥在所有社会晋升体系之外。

　　让我们回归根本。人类之所以走出丛林，正因为学会用社会连接对抗生存危机，人格的本质是动态的，而排斥正是对动态的否定。当您今晚在微信群抢红包时，那个因发言不合规被永久移出群聊的家庭主妇，经历的是实际等同于时代祖先被逐出部落的存亡之恐惧。这个治标大夫告诉我们被群体放逐等于死亡预警。

　　最后，请允许我用这样的话结束陈词。在谎言中生活的最深的伤害不是被迫说谎，而是逐渐忘记自己，还能说真话。同化或许带来身份困惑，但排斥是直接删除身份选项。当黑人钢琴家拒绝进入自己演出的剧院大声嘶吼时，他失去的不仅是经验，钢琴对于所有艺术家的基本观点，文明史无法验证文化如何，怎能证明？所有历史学家基本观点，无论文明是否演进，文化如何变迁，但社会还是不能进入。

　　谢谢各位。

　　放一遍，进行3分钟的总结、陈词、发言及计时，有请。

　　感谢对方辩友再次澄清我方的观点，我方承认同化和排斥都有两面性，但我方认为同化更可怕。

　　首先，我需要指出对方犯下的几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是指鹿为马，对方辩友反复强调受到排斥让人不适，但不适和可怕有非常大的区别。第二个错误是倒果为因，针对极权主义的问题，对方反复强调排斥的影响，却忽略了产生排斥的基础是同化。第三个问题是避重就轻，对方反复强调排斥带来的短期痛苦，却真正忽视了同化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力。在我们评价犹太人被屠杀的过程中，直接的伤害是排斥，但经济根源还在于纳粹思想对于德国人民的同化，纳粹需要一个排泄口，即使不是犹太人，也会是其他人。纳粹的确给人留下科学基础，但它科学的基础就是同化到了僵化的程度，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维护这个可怕的同化。

　　在更可怕的标准下，很显然同化造成的灾难更深远。在普通的条件下，排斥的可怕是一把有形之剑，我们很容易发现、识别出来，就算有一天被伤害，我们也可以马上找到伤口并做出处理。同时，剑是有形的，另一把剑可以对抗这一把剑，也就是说排斥可以对抗排斥，这也是我们保护自身的一种手段。同化的可怕则不然，它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我们难以发现，难以识别，难以分辨，有朝一日病发，此时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除了自主意识的坚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抗，而自主意识本身，也正是同化最想要抹杀的。

　　之前我们讲了普通状态，现在我们把它推演到极端的状态。在极端状态下，今天的选择不是在两杯毒酒中选择一个，而是在失去行动能力和缓慢脑死亡之间选择。前者尚有一些悲壮，后者反而更加恐怖。

　　在三国末期，蜀国内部的投降主义占据主流，北地王刘谌在被同化面前显然可以善终，毕竟刘协、刘禅的例子就在眼前，但他选择了举家自杀，慷慨高歌，死不辱国。曹髦可以和司马氏妥协，但依然选择走上街头，把司马氏牢牢地钉死在历史的耻辱书上。姜维已经被魏国所接纳，却依然选择写密信给旧主，望陛下忍得一时之辱，我有一计，尚能使汉室转危为安。

　　被同化可生，被排斥就要死。为什么这些人依然不选择被同化呢？因为玉可碎而不能改其白，竹可焚而不能毁其节。因为灾难从来都是崇高人格的入场券，而麻木才是自由价值的墓志铭。

　　对方辩友想说的或许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可是，即使面对这样的宽慰，这样的退路，屈原依然还是选择了投身汨罗江，不是吗？

　　好的，我的陈述完毕，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