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事皆有因果，是可喜的

若凡事皆有因果，是可悲的

　　方三辩的质询教学环节时间为两分钟，有请。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心是实会7的”（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有很多“可就好啊”，因为有很多事情，他付出的结果都没有回报，但人力有事持（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但你觉得这部分很容易消解，那不会在团队就有“那的失力”（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应该也不一定会消解掉。另外一部分，可能在他早年的时候，早期的时候，因为家庭方面、社会结构的原因，他的认知无法去理解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不小心做了错事的人，对于这部分底层人而言，在你的世界里，他们永远都能有翻盘的机会，因为我们觉得他们能够有你希望的这部分好处。我待会你要做比较，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决定论和宗教的区别是固定的“信上”的一个什么？中国的“信福”（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和宗教，因为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个任务，希望下辈子能过得好，能上天堂。上天堂好在哪里？因为我有选择权，我有决定权，其实（命运）定在我手中，不在别人手中。

　　我讲个很简单的比喻：即便你有很多的好处，你能自己去选择做很多事情，可如果你是被写在小说中，即便你是小说的主角，你也是被安排的，你所有的光辉、所有的“好数据”（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一定一切都是被注定而来的。这件事情即便你好，也不是你的自由意识导致的，我们所谓的自由、所谓的善良、所谓的善恶也没有了意义，因为不是我自己要做的决定，是编剧写的。如果生活在一个“一边的程序里面论代码里面”（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这不是好事情。

　　怎么证明决定论？但正方的论证帮助怎么完成？如果正方越要证明有“确性”（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是很简单一个道理：如果觉得好人必定能得好报，那做好事的这个动作，它也有可能是某个因的果，这个因可能是我接受了我爸妈的教育，我爸妈的教育这个因促成了我要做好事的这个果。这东西是连续的。我想跟你举个例子：如果中间断裂了，比如我爸妈教祷（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我，我未必做好事，那我爸妈这个“好因”，未必会得出我做好事的这个“好果”。你的“凡事只有因果的事业”（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怎么得胜，怎么证成呢？你的“事业”（此处原文可能存在语音识别误差，暂保留）越有确定性，越能指引方向，导致的弊端价值反方越觉得决定论的世界是可怕的，或者人可以有意外，可以有别的不同的情况，可能要自己决定，有自由的意志，自己保护自己。

　　感谢。

　　时间为两分钟，有请。好，大家好。我相信大家听出来，我们对于“凡事皆有因果”这个世界有两种不同的想象。对方认为这个世界是失去自由意志的，我方认为这个世界是大家还是有一定选择空间的。

　　在对方的世界里，他们没有证明这个世界最后是可悲的。因为自由意志本身也意味着你需要去做选择，你需要承担责任，而选择和责任往往会带来痛苦。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会选择皈依宗教，去把自己所有的自由意识交给那个“大差池”。因为在这个时候，你才获得解脱和幸福。

　　那回到我方的世界，对方这里讲的是我方的世界会消减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叫艺术，第二件事情叫爱。其实很多时候，恰恰是因果让我们能看得懂艺术。在我了解莫奈的印象派之前，我看他的画就跟看天书一样，什么都看不懂。可是之后呢，我了解了因果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他第一次走出了那个画室，看到阳光下真实的世界。那一刻，我热泪盈眶了。因果帮助我理解了艺术。

　　而第二件事情，对方说爱，可是不知道爱这件事情本身是脆弱的。你的爱，是帮了一个人，还是害了一个人，我方觉得在一个没有因果的世界里，这件事情是不注定的，而这种偏差可能会导致很多的痛苦。

　　这个遍地是个思想实验，它告诉我们的是，这个世界背后是有限的，我们一切的道德都基于一套完整的世界观。而这一种世界观从本质上讲都是跟这个真实世界的一种拟合。然而非常遗憾的是，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一种道德能够完美地拟合整个世界。所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多的世界观都会最后诉诸于某种神秘色彩，就是你别问为什么，你信就是了。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其实选择是不是出于理性的选择，是出于某种审美偏好，甚至是纯粹的机缘巧合，而不是有什么绝对的标准。这里有两重问题：第一种是可能在“谓骗”和“唯”之间，存在奇怪的道德所在，让人误入歧途；而第二件事情是当你把一生的价值与信仰建立在一个既无法验证又不完全符合真实的玄虚之上的时候，我方认为这才是现实中有很多悲剧的来源。

　　我帮你讲一个真实的例子：终其一生想要积德行善，却发现善良害了所有人。我方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可悲的，如果有因果平行。好的。

　　为自由辩论环节，双方各持有4分钟的时间，双方交替发言，一方落座，另一方及时开始，将由正方先行发言，有请正方。

　　谢谢你一直在说自由的好处，可是焦虑是自由的代价，所以很多时候是我们痛苦的来源。我来解释，我刚刚一直试图给你机会解释清楚，我这辈子如果杀人放火、大奸大恶，我可以先用这辈子来偿还；如果这辈子没有还完，我下辈子如果还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杀人放火，我下辈子依旧出生在汤臣一品，这金子才握在手里，听吧，我下辈子还可以继续作恶，这有什么问题？当我下辈子可以出生，我就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也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我就说我是不会那么惨、不会那么苦，生了这个疾病，要不就是父母伤亡，但是我上辈子的作恶，这不是我能改变的，我这辈子没法改变了，因为我没有明确的因果观念。如果我明确做好事得好报，做坏事得恶报，那我现在肯定不会这么迷茫。其实我是计划长时间再去找这个时间。

　　没怎么，稍等，刚刚正方插了一嘴对吧，然后记了一下，然后又轮到反方。你们不要重叠发言，因为看你们的摄像头，还有上面的名字的杠，它是有延迟的，而且如果你们同时在发言的话，那即时肯定会有错误。如果你们觉得现在不公平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个环节。大家要注意，一方落座，另一方才发言，中间不要插话，好吗？

　　不，我只是想我们理解，主要是刚刚我们其实应该听到是没有承接的，还是你那边应该是两方，刚刚有一个同学，我不知道是反方在发言，正方插了一嘴，还是反方在发言，反方插了一嘴，是有一个发言了，然后正方插了一嘴，他们是正方两个人一下，但是上面显示有一个可能是两个人重复了，好吧？那我们是重新开始吗，愿意。还是继续呢？问题都可以啊。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但是注意，只能一个人进行，好吧？我们不要重叠，好吧。

　　嗯，好的。

　　嗯，稍等，我重置一下。好，有请正方先行发言，有请。

　　好，谢谢。这有很多时候可能是痛苦的来源，因为焦虑是自由的眩晕。我反过来想，我来解释清楚，我这辈子如果杀人放火、大奸大恶，我下辈子出生在汤臣一品，这也不合理嘛，这反而很可悲吧。我这辈子可以先用这辈子的恶果来偿还，我如果不行，我再下辈子继续偿还。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区分这辈子下辈子每个人的一生？因为这一生为什么要信上辈子下辈子这些事情？我相信我此生的好坏是我自己这辈子决定的，不是上辈子。上辈子你获得的财富我改变不了，上辈子已经过去了，不能做任何方式回去改变。上辈子我要做的事情也是个不好的部分，我进一步而言，如果我这辈子是爱情事业，我就做这个决定，我此刻下去，我的人生要想成为一个骗子，我就做这个决定，好的，这个决定是不可变的。你光讲悲惨和那些被你害的人，一些受害者，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吧？所以我觉得你就应该承担这样的罪责，但你也不是没有翻盘的空间，因为如果你还愿意去做好事，那你还能够做到好吗？

　　那回过头来讲啊，像我方之前讲的例子，一个人诚心一生想要做好事，到头来却发现害了所有人，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参透这个事情的因果，他发现这个时候的善良是愚善，他根本就不叫善，那我能不能修正我的价值观，让我一生的努力不显得那么可悲？你没有说我这个决定论是可悲的就好。你刚才讲的上辈子被你害的人，我都不知道是谁，你非去跟我讲上辈子，我都不确定有没有上辈子，我都没有记忆这件事情，为什么就是我得承担罪责？我要来让此生没有任何意义，如何去承担这样的责任，说我生下来这个父母就是这样，我觉得这不合理。

　　所以如果宿命是这个决定是惨的，这种情况下，你的立场里一个因必然着一个果，我所有事业都被连续的，爱情被消解，艺术被消解了，人生被消解，自由被掌控了，重蹈覆辙的坏事。我宁愿希望这个世界是决定论的，我就不用做选择，我当下所有的焦虑就可以消失了，很多的宗教就是告诉你，你此生的自由意志是假的，那个大家者的一切才是真的。诚信例子，你不敢回我，那我再问你教父的例子，教父里的迈克尔，他一生把家族权利和家族的安全置于一切之上，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亲手把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很后悔。如果他早些参透了因果，这样的悲剧能不能避免？如果你如此在意伤害他人的人，那被伤害的人你是否一定要探究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受害者是否一定罪有应得？是否一定他曾经种下了恶因？当一个社会无限探究，执意要找到受害者之所以倒霉的原因，非要找到因果有什么好处？因为现实，你没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的世界不是一个因果确定的世界。如果你在因果确定的世界，你都不用问，你就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直接做好人嘛，对吧？如果下辈子求福报嘛，那不我要问你，我们现在你方好像说的很多人都会很有信念，我不知道这世界规则怎么样，我为了努力去精进，真的是这样吗？我们看到，当大家害怕被讹的时候，大家不是因为会表现得更冷漠，而不是更精进。可是我有可能反被讹的时候，大家不是因为会表现得更冷漠，而不是更精进。可是我是你的世界里被定义的，你会知道你的是什么。看开你的说法，你这些是佛教的世界。现在这个庙里的佛陀，他也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出口，就是那么明白，他就说你就往前走，就参悟就行了。你这里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你确定吗？

　　我来继续。所以你觉得决定论是好的，决定论决定的是坏，正方和反方的分歧，我确定一下，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教育也好，还是我们现在的所谓的补助也好，是让人更自由还是更不自由？我觉得很有趣，你方一直说我们不知道因果是什么，但一个凡事有因果的世界，至少我可以得到解释，应该是比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更能探究出因果规律。怎么探索？告诉大家，我比我来比第二个。所以，自由人都在现状下的世界里面，我们应该是希望所有人，所有正常的人都希望用越多的自由、越多的选择，而不是越少的选择，对不对？怎么看就特别简单，就是我们太容易被滥用，长此以往，大家都了解了，做好事有好报。那相比来说，现在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更可悲的事情，因为它完全不确定，所以大家就看对吧。他突然因为你畅想的世界本身不是一个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你怎么知道你本身一定会做好事？因为你人生的开端被上辈子决定，你上辈子做了坏事，你这辈子的开端很痛苦、很贫穷，可是因为你很痛苦很贫穷的开端导向了另外一个结果，叫做你怨天尤人，你不愿意努力，你怎么知道你的每一个逻辑是你基于自由意志的选择，而不是被决定了下一个意义。

　　我你么绕回去，你看你绕回去了。这是一个决定论的世界，决定论是你方的论证，而我方讲的因果有问题，万事有报，这是一个好的世界。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做好事就有好报，你才不会怨天尤人，因为你知道，你只要努力行善，一定会有结果。那回到我方这个世界，为什么呢？现实是，当做好事没有好报的时候，善良的信念就会泯灭。在彭宇案那个事件出现之后，没有人敢去扶街上摔倒的老人，一直都让给你去扶，跟不扶的没有意义，因为即便你扶了，不扶都跟你没关系，不是我在主观能动性下继续做这个动作，是被命运写好的，死了又怎么样呢？不死又怎么样呢？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小说中的人物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所以回到那个自由的部分而言，现状下应该是让我们越自由越好，对不对？而不是越不自由越好。当然，应该不是在关到牢里，那个限制自由应该是种惩罚。而且，所以你也不想要那个大家的朴素的道德直觉，希望看到的那个大家都很善良、大家都很美好的那个世界，你现在也不要了。你现在只不过讨论一件事情叫做自由。

　　我跟你讨论刚才的教派，那个人叫什么大卫·休谟，他说人的自由和必然是不冲突的，因为自由代表着没有人逼着你，不是因为某一件事情就有人拿枪指着你去做，这就是自由。那他的意思告诉我们，人恰恰是在有必然的这个因果导向的时候，你自由意志才有意义。我很好奇，在你那个自由意志里，当选择什么会导致什么的时候，你自由意志的意义在哪里？任何美好价值的前提，道德、善良、公正的前提，就是每个人都是通过自己的公心去决定的。如果不是，你单纯去评判一本小说的人物，没有任何价值，只是编剧想往那个方向写，如果没有自由意识，我问你公正有什么意义？你做公正的事情不是你想做，是给你这么写的对不对？我们理性上自有道理，就恰恰是需要通过因果的确定和自己能分析的，否则，人会觉得自己拥有不了自由意志，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和自己的信仰背道而驰。教父的例子，他自己都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意志，可是到头来发现整个世界，甚至他自己都背叛了自己。这样的自由意志真的有意义吗？如果他的成功不是他自己选的，想不了成功了，那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成功，而是被操控的，意义在哪里？

　　哈，为啥不能是他自己选的？为啥不能是他自己选？你从来也没解释过，你解释一下，谢谢。所以如果真的不是他自己选的，你也同意这件事是坏事就好了，你所有的论证不是方法吗？证明这件事情吗？一因对一果必然确定，所以他的选择空间在哪里？回答我。

　　你误会了，我有两个观点。第一件事情，我再解释的是这个世界的因果，不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因果，可以按照我们这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情况来，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发生教父他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家破人亡的情况。第二种情况是，我就算有宿命了，我也不觉得他天然可悲，我们有这样的决定。我最后直接进价值观，这个世界上善有很多价值之所以打动人心，在于大家行善可以不抱目的，不为了自己荣华富贵，不为了救人之后有锦旗，只为了单纯内心的恻隐。如果一切善都只是出于我可以看到那个果的动机，善还是善吗？带有神秘色彩。如果你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坚持的所谓道德无法解释了，你可以不是你信仰到这个事情。我觉得我愿意去自我反思，不愿意去看结构有没有出问题，但我不愿意相信我所有的好的、爱的、恨的，所有的决定都被消解，都是虚无的，都不是我决定的。这样对吗？

　　感谢双方。

　　陈词环节时间为3分钟，有请。

　　稍等一下，计时开始。好，谢谢。在他方的态度之下，英国本身是有强逻辑链必然绑定的。那如果你有主观能动性的话，如果今天我要不要做好事能由我自己决定的话，那我家长给我的“你要做好事”的教育，这份善因就未必能结出善果。如果我接受了这份教育，有这份善因，却还去做恶事，甚至把别人杀了，那么就是善因结恶果。那“好人必然有好报”的必然性就证不成。所以，你越想要这份必然性，越想要他们必然去做好事的话，那你的态度就必然是本身因果链强绑定。在这样强绑定的逻辑之下，过去的所有事情、现在的所有事情、未来的所有事情，未来他会做好事也是被注定，他要做什么好事也是被注定的。在这样的注定性之下，人就已经从人生剧本的导演降格为了一个人生剧本的演员。在这样的世界里面，所有的美好品质都毫无价值，因为你的公正、邪恶、善良、仁义都是被注定的，无非是那个写你人生剧本的人想往哪个方向写而已。那这样的一个人生剧本本身不可悲吗？即使你在思考“凡事皆有因果是不是可悲的”这件事情也是被注定的，也是有一个剧本告诉你，你该思考一下“凡事皆有因果可不可悲”了。于是你思考了，这样的思考本身也可悲。所以，美好的品质会被消解，主观能动性会被消解，整个世界都非常可悲。而女方的态度越向你方的那个方向去倒，就越会倒向一个决定了的世界。所以，在绝对因果链条的框架之下，我们的人生就从一部自我导演的戏剧变成一个早已写好剧本的木偶戏，这样的情况非常可悲。

　　这是第一个部分。第二个部分是，因果论用于道德评判，会导向可怕的逻辑。你越相信好人会有好报，你也就越相信坏人会有坏报，所以你就不会不断地谴责那个受害者。你说“我要为上辈子买单”，问题是上辈子的我和这辈子的我是同一个我吗？这件事情你根本就没有证明，所以我完全无法感知、无法记忆、无法负责上辈子的事情，凭什么要为那个上辈子和我不一样的人来买单呢？所以，你用虚无缥缈的前世之物来解释我今生的苦难与不公的结果。比如，我看到一个贫穷的人，我会说“嘿嘿，活该，你上辈子谁叫你作恶”；我看到一个人被侵犯了，我会说“活该，你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多少恶”。在你这样的态度之下，人生所有的怜悯、所有的美好品质、所有对弱者的同情、帮助和帮扶、所有的体恤，都无效了，这一部分都会化为对他的嘲讽和批判，都会说“哎呀，怪不得你做这些事情有这样的后果”。通过你这样的态度，对于这些人本身是一种破坏的逻辑。

　　感谢反方。

　　好，可以开始了。

　　OK，谢谢主席，各位好。若果凡事皆有因果，这个世界究竟是可喜还是可悲？题目中的“弱”字现在才规定了我们要基于现实世界不是凡事皆有因果来讨论。现实世界是无常的，任何一种理想化的规则都会在与现实世界的碰撞之中产生冲突、矛盾和不自洽，从而无法解释这个世界的全部。

　　正方今天立场就是给这个真实世界打一个补丁，把世界从复杂纠缠的因缘网梳理成一个清晰可读的规则世界。比如在《活佛济公》的故事里，济公从天上来到人间，成就扬善，就让善恶有报的因果得以落实。在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里，因果对人类来说是可理解的，而非不可把握的神秘力量，人也具备基于因果做出选择的能力。理解因果并不止于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在于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而在新的情境中修正认知或调整行为。

　　基于此，我方开出以下两个论点。首先，凡事皆有因果使世界可被检验，从而减少人类的迷茫。在一个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里，因果不是零散的解释，而是一套统一排他的规则体系。这一套因果构成了人类理解世界的基本框架，使世界变得可被认知。检验今天现实中的诸多纷争，恰恰源于因果的混乱与模糊。我们不知道一件事究竟因何而起，于是各执一词，互相否定。但如果因果是确定的、统一的，那么所有解释都必须接受同一标准的检验，对错不再依赖立场，而取决于是否符合这套因果规则。当因果可以被检验，结论就不再漂浮，人类的认知、道德和价值体系才不会陷入矛盾和迷茫。真正有效的价值建构不是神秘化，而是基于可理解的因果。当人理解了因果，道德选择才不是被迫的，价值认同才不是空洞的。因此，在这样一个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中，我们的价值不再依赖神秘权威，而是依赖可被检验的现实逻辑。

　　其次，确定的世界能进一步带给人安全感。人是希望被确定感包裹的动物，就像婴儿需要襁褓。人生中很多痛苦并不来自事件本身，而来自价值的不自洽。我们一边承认世界复杂，善恶未必有报，另一边又执拗地用童话式的预期来要求现实，要求努力就该成功，善良就该被善待。于是，每一次落空都不只是失败，更像是对自我信念的羞辱。“我到底该相信什么？我到底该怎么活？”这种不自洽会把人推到两种极端。要么在“漠世”一样的环境里，硬拗出纯粹的善良，最后害人害己；要么在一次次“打脸”后，彻底转为虚无，把所有价值都当笑话。而凡事皆有因果，恰恰是给人一套可依据的规则，让我们的期待和现实重新对齐。人生最大的可悲，不是努力没有回报，而是把一生最好的时间投入在一条根本不会通向目标的路上，以为自己在积德，实际只是在完成仪式；以为自己在爱人，实际是控制与索取。你越真诚，越用力，越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那种南辕北辙就越残酷。而凡事皆有因果的可喜，在于它让世界的回声变得可预期，让我们不必靠幻觉校准方向，不必把一生压在错误的因果链上。

　　谢谢。

　　感谢正方一辩。

　　要总结陈词环节时间为3分钟，有请。首先，我想感谢大家的参与。接下来，我们讨论的核心问题是：若凡事皆有因果，是可喜的还是可悲的。

　　我认为，若凡事皆有因果，这是可喜的。因为在一个有因果的世界里，人的善意、努力和追求才有意义。我们向往善，是因为我们相信善能带来美好的结果，而这种信念让我们愿意去付出。如果世界没有稳定的因果，一个人即使遭受痛苦，也不知道原因，更无法通过努力去改变，这才是真正的可悲。

　　比如，有一个电影讲述了一个日本商人的故事。他从小想学魔术，却因缺乏悟性而困难重重。于是他决定通过努力，花了20多年时间，一张一张地背诵所有扑克牌的细微差别，最终能轻易识别每张牌。这个故事虽然有一定的趣味性，但从观众的角度来看，这其实是一个悲剧。因为真正的魔术靠的是悟性，而不是死记硬背。这就像我们讨论的因果：如果一切都靠努力就能成功，那悟性的价值何在？

　　回到辩题，我们反复讨论的是善意是否要落因果。如果善意落了因果，有了好的回报，就说善意不善了，这其实是一种误解。我们向往善，是因为善能让世界变得更好，这本身就是一种积极的因果。可悲的是，现实世界常常辜负我们的善意，因为它没有稳定的因果。但这正是我们需要相信因果的原因——因为我们知道，只要坚持善念，努力去做，就有可能得到善报，而不是在怀疑和迷茫中放弃。

　　有人可能会说，坚持善意会被讹诈，这让很多人失去了信念。但我认为，真正的信念不是因为每次都能得到回报，而是即使被误解、被伤害，依然选择相信因果，坚守善良。在一个有因果的世界里，我们知道努力才有意义，付出就有回报，这种确信让我们更有勇气去追求美好。

　　宗教之所以能给人带来心灵的慰藉，正是因为它告诉人们因果的存在，让人们在面对困境时，能找到坚持下去的信念。所以，若凡事皆有因果，我们就不会活在虚无的怀疑中，而是在确信中努力，在努力中创造价值。这难道不是可喜的吗？

　　感谢大家。

　　因为反方一辩的开篇陈述环节时间为3分30秒，有请。

　　各位好，因果不同于逻辑，逻辑代表两件事情有关联，比如说我穿裙子太短，有个色狼尾随我。因果代表了两件事情具有必然性，即这个色狼尾随我，是因为我穿裙子太短，这注定了会被色狼尾随。因此，一个凡是进入因果的世界，并非指一个世界存在逻辑，而是世界上每一个逻辑对应的原因和结果都必须具有必然性。而这些因果指的是世间所有事情的发生都由先前特定的原因唯一推导而来，后续的结果也早已被前置的因果链条锁定，甚至一个结果的前因也由其他行为的结果所决定，不存在任何的偶然与变数。从宇宙运行到个人命运，从思想的产生到行为史实，早在宇宙诞生时即被决定，注定发生不可改变，其本质是决定论的世界。

　　我们认为世界上可以存在因果，但不能够如对方所讲，每一件事情都必然被因果所绑定，否则会消解人生美好价值，使得人陷入到决定论的无意义感，没有论证的价值。

　　第一，凡事皆有因果，会消解人们美好的价值。一方面，人生经历、艺术、爱情等价值从来都不能够被因果所注定。艺术的宝贵从来都不在于满足了固定的时间条件和环境条件，就必然培养出这种作家，必定写出一本伟大的作品，其超越性从来都不是算法和定式，不是决定的必然结果。超越性更加体现为抓住偶然乍现的灵光，最打动人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可以解释、说清道明的情感共鸣，反而工具理性的格式化会消解艺术的浪漫价值。

　　假如爱情的宝贵，也从来都不是我在一定的时间、基于一定的原因，我一定会爱上你，在那时候，如果换成别人，基于这个原因，我也可以同样爱上。所以爱情的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性恰恰体现在不是因为必然的因果结合条件下的一个匹配机制，只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我爱你，没有那么多的理由。所以探寻因果恰恰消解了人类的美好价值。

　　另一方面，当一个人所遭受的一切境遇都被认为是前行为所结下的恶果时，人对于美好的期待基本会被消解。“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在此逻辑之下，为什么一个人受到了伤害呢？这是因为他过去或未来即将有可能是一个坏人。女生被侵犯，一定是因为她从前做了亏心事，因为坏人有坏报，有坏报的人有可能是个坏人。一个人双亲早逝，一定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不再做好事。社会对于苦难应当抱有的同情心本身被消解，故凡事皆被因果决定，则会带来人类美好价值的消减。

　　第二，如果凡事皆有因果，它导向决定论，消减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使选择失去意义。在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里，每一个原因都会被另一个结果所注定。诸如我不努力，所以我学习差。我为什么不努力？有可能是因为我父母不爱我。你看，这个结果被原因注定，而原因向前追溯又被另外一个结果所注定。当你向前追溯，会发现因果的每一个环节都早已被注定，人的主观能动性被消解。面对贫困的书生，有的人决定发奋图强，有的人选择摆烂。区别在于人有主观能动性和由此产生的抗争精神，若凡事皆有因果，两种选择都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被注定，你的人生剧本早就被写好了，精彩的人生不是你主动造就的，悲惨的人生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人的主观能动性被否定，人的选择也失去了意义，因为一切都在“演”那个既定的命运。

　　综上，凡事皆有因果，消减了艺术、爱情等美好的价值，在决定论的角度也消减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故不可取。

　　感谢反方一辩。

　　正方二辩与反方二辩对辩环节，双方各有1分30秒发言时间。

　　正方二辩：不好意思，我试一下，可以的。好，谢谢同学。你从头到尾都只在复读“被决定了”。我很好奇一个问题，因果论者说“我努力就会有结果”的世界，我也可以选择“白烂不努力”吧？为什么我被决定了？所以要论凡事皆有因果。照你这么说，好人有好报，当好人这件事存不存在因果？

　　反方二辩：嗯，我觉得可以存在，但我不觉得这件事情中没有自己选择的空间。因为在佛教世界中，人依旧有自己选择的空间，那是一个满是因果的世界。

　　正方二辩：我反过来问你，所以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因果比较好？我发现我一生行善积德，路上却被人抢劫了；我一生努力生活，却在路上被人杀死了。你觉得这是个好世界吗？太好了。所以我方态度很明确，世界上或许可以有因果，但至少不能凡事皆有因果。

　　反方二辩：所以如果你认为凡事皆有因果，真的每件事都必然能找到因果对应，那么你可以无限追溯到最早的因——发现，在基因写就那一刻，你的未来的一切就会被因果链条所固定。这样的世界，它的可能性、我腾挪的空间在哪里？我不能有多种不同的因果走向吗？今天我惹我妈生气了，她可以选择拿衣架打我，也可以选择拿扫把打我，这同样有因果吧？可是她也有自己选择的空间。

　　正方二辩：所以我反过来问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现在我们发现一个有因果的世界中，一个一生行善积德的人，就不会在路上突然发生意外，是不是更和谐的事件？照理说，那这个世界可以多因一果、可以因因多果，好人做了好事，也可以有不同程度的好报，或许有坏报的可能。那你所说的因果有啥意义？不就在于它的确定性吗？越确定性不是越没有腾挪空间，对吧？

　　反方二辩：不是，我觉得很诡异。你说的好人有好报，我当然同意，可是你做了多大的好事，有多大的好报，这件事情是因果可以决定的。可至于你做的好事，具体是我去救一个小动物，还是我去救一个人，还是我去对别人好，这都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我同样有行善的这么多空间，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

　　正方二辩：所以你也知道一个没有因果的世界是可悲的，因为我永远不知道我一定会发生什么。我可能拼尽全力想要爱一个人，最后发现我在伤害你。所以，有没有可能，在一个都有因果的世界中，我们的自由意志才更有方向，也更有意义？就是我都要解释的。如果真的我生在那个世界中，我甚至会想，我在此刻思考“凡事皆因果”，可喜可悲，这件事都是被一个前因而注定的后果，那我只会感到空前的迷茫。

　　反方二辩：那我这么问你，当一个人遭遇了不好的结果，比如贫穷、困苦，你告诉我，我非要探求他做了什么坏事，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意义？一个行善积德、努力生活的人就不会贫穷，也不会遭遇不好的结果。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好的。所以我就算听你的例子来讲，我也不觉得决定论一定是坏的。

　　正方二辩：没时间了。所以在他的世界里，甚至贫穷都不会存在。否则，一旦有阶级的差异、有富有贫，那个贫的人必然作恶。这件事让我感到不安，导致我们消除同理心。我方觉得不是不要有因果，而是很多事没有必要非要探究因果，非要过于强调意义，不要探究一切背后的因果，就让这个世界更自由。

　　反方二辩：好的，感谢双方辩友。

　　反方一辩时间为1分30秒，有请。我觉得这是应该很基本的前提，就是佛教世界是道界的来源，凡世界有因果，佛教世界应该是一个凡是这个因果世界，对吧？佛教的因果和我方所说的因果不一样，所以佛教因果指的是……这是其中一种因果。我很好奇，如果所有事情都是决定的，为什么在这样的世界里，我们还会倡导人向善？你说一切已经注定好你会向善还是向恶，所以这个时候倡导人向善向恶本身没有价值，如果是一个善人，我的选择也没有价值，因为都是被决定。

　　谢谢，我没有讲清楚。在一个凡事有因果的世界，比如说最明显就是佛教世界，我们也叫人向善，因为换句话说，一个做好事应得好报的世界，为什么人就不能选择做坏事？嗯，佛教的因果是……我觉得不是佛教的因果，而是我方所说的一切都被注定，你的改变没有意义。我问你，你说这种倡导有没有价值？我觉得这种倡导一个做好事一定得好报的世界，为什么人不能选择做坏事，一定会像你刚说的一样注定做好事，因为你是被注定的。你为什么一个有一条明确的规则，这个世界里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好人有好报，然后你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么你为什么会注定？因为是注定的，我觉得这点是个值得质疑的。

　　我其实问你，你觉得你的第一个点讲，凡是有因果会消解很多美好的价值，比如艺术。我们都知道一幅画，我们会专门有艺术学院去学画。学画是能让我们更好地欣赏艺术，还是更不好地欣赏艺术？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被注定了，因为果注定于因，所以艺术审美没有价值，因为被决定了。你更了解一幅画为什么能够画出来，这个作家画这幅画的动机是什么？应该是帮助你更好地理解艺术，对吧？在你的看来，我的艺术只在于模仿，只在于对于过去事件的总结，从来都没有过……我的问题回到我的问题。但我相信，讲清楚，我就问你，请问你，你觉得很多事情结下的果，它都必须是像你刚所说的那样是注定的？这样就让你的努力没有意义。那我很多人都相信努力会有好成绩，他们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大家相信努力会有好成绩，对他的努力没意义，因为你的努力本身不是被你决定的，本身是被这个因果所决定的。所以，哪怕我一天不管做什么，我们看来大家去努力这件事情，如果要有意义，很多时候恰恰是大家说服了自己，努力会有好成就，我们才去努力。如果我换句话说，我们完全了解努力不会带来任何因果，我们不知道努力过后有什么结果，大家就不会有努力的动机，你被说服也是被决定的，所以你每次努力都没有自我价值。

　　好的，感谢双方。

　　环节时间为2分钟，有请。我提醒各位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对方对于决定论从头到尾都没有论证；第二件事情，我也不觉得探究艺术因果一定是件坏事。探究这个作家是怎样的生活背景、怎样的思想状态，导致他做出的这个作品反而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美。

　　现在我来看这个“英国世界”中他弥合的两种矛盾。第一种矛盾是信仰和真实之间的矛盾。虽然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信仰，有人告诉你人类是安拉创造的，有人告诉你人类是由类人猿进化而来的，它们内部自洽，但是互相矛盾。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会把一些事情归因于不可解释，比如今天我吵架了，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可解释的吗？因为没有因果嘛。所以内部的矛盾带来的是迷茫，是可悲所在。但因果是可以感知、也可以检验的，它能让我们更清晰地判断哪些事情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从而消解这种可悲。

　　他弥合的第二个矛盾是善良和痛苦之间的矛盾。今天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扶老奶奶有可能反而被她讹了；一个人一生行善，努力生活，可能被室友下毒。这是“善有善报”的反面，往往带来很多痛苦。而在我们朴素的对于世界的想象中，我们希望这是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世界。所以在这个“凡事皆有因果”的世界里，我们会解释说，一生行善积德的人不会出现贫穷的情况，可能是上辈子他造了恶业；大奸大恶的人，这辈子才会出生在比较贫穷的地方。而如果你真的一生都在行善积德，始终面向善，那你确实不会遇到任何可悲的情况。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十恶不赦的罪人一定会得到报应，行善的人不会出现意外。这是更有安全感的世界，也消解了人对于生命无常的恐惧。

　　进一步，我来解释自由意志的部分。第一件事情，在佛教这个充满因果的世界中，我们依旧有自由意志。第二件事情，在哲学上，决定论和自由意志也是可以相容的，这有不同的学说、不同的教派在解释。第三件事情，你一直在质疑的是，自由意志不能是果，但它至少可以是因。因为我们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段做选择，就像一个游戏，尽管你的选择可能会导向一定的结果，可你至少自己还有选择的空间。那你觉得，在一个有规则统领的世界中，自由意志才是更有意义的，否则它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比如你努力爱了一辈子人，却发现对方并不爱你，这才是真正的可悲。而在一个有因果的世界中，我觉得这更可行一些。

　　感谢正方二辩。

　　正方有根本内在的矛盾。他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一切对象生气的原因可以探求，我可以执果索因。如果因果真的可追溯、可被揭开一切神秘的面纱，那么今天你做什么事，未来必定得到什么果。你越要探究它，其中越不存在可以被你努力改变的空间。因为因果在一开始被确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越要确定感，你的活动空间越不存在。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如果照理说我父母从小教育我，好人有好报，一定要行善积德，可我看到路边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有没有选择置之不理、袖手旁观的权利？如果你告诉我有，那我父母的好人教育不就没结出善因，反而结出了恶果吗？如果你告诉我那一刻我必然施救，因为善因要结善果，那我的自主选择权又在哪里呢？

　　你后面提到的内在矛盾，第二层面，在对方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有人遭遇不幸或困境，就应该被戴上有色眼镜观测，认为他一定是上辈子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这是为什么？我方认为，很多时候你非要探寻苦难背后一定是恶人有恶报，只会让这个社会失去同理心。遭遇困境的人，一定因为他真的做了亏心事，有恶因才结出恶果；而那些遭遇顺境的人，必然因为你前世做了坏事？那前世对我今生到底有什么影响？所以这就像我刚说的，这个社会的同理心很可怕。你所学的技术可以更好地观测规律，可艺术最大的价值在于它是触动你内心的那一刻，不可能用技法去模仿。可为什么AI写作的东西不能像艺术那样真正打动你？就在一切分析和条理框框的背后，真正触动人心的东西，永远不可被因果所束缚。

　　好的，感谢反方二辩。

　　我先问一辩，如果我的整个人生都被决定操控，所有的爱情、事业都是被决定的，你也觉得这样特别可喜，对吗？

　　刚刚不是跟你讲了吗？在我们世界里面是有自由意志的，不代表我觉得确认共识，你也觉得这是坏事。我们所要辩论的就是到底有没有决定论。

　　我来问二辩，你觉得好的结果是你的利益对不对？那个人不一定可悲。好的利益必定得到好的结果嘛？大概是啊，因为我们这个世界就全是这样，好的因会长成好的果。那我来推论，决定论认为有好的因必定得到好的果，但你为什么会有好的因？是不是也可能因为你爸妈给你好的教育这个原因导致了你去做好事这个结果呢？

　　你问我吗？对啊。对，这里可以有很多因素，可以是我爸妈的教育，也可以是我自己受到的影响。你能说只有一个因素在你的人生里决定一切吗？如果你是多因一果的话，那大家总不会获得你那种确信感的。所以我讲的很清楚，如果你认为凡事皆有因果，你越确信，你的世界就越连贯，越不能中断，这种决定论我不认同。

　　我四辩，你讲的是说很多情况，比如好人有好报，你觉得这是我们正常的道德伦理，实际上我会觉得这是好事。

　　我方二辩刚讲，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坏事，这辈子可能活得比较贫穷。那我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不干涉，那我做好这辈子的事就好了。你自己刚讲，你觉得上辈子做了很多坏事情，这辈子就会活得很平静。但上辈子没有记忆，所以不能干涉。后面该怎么做，这件事很重要。

　　我解释两种情况，我分类讨论。第一种，上辈子和这辈子如果有所关联，那大家就会像信仰某一种宗教一样，为了来世的幸福，或者为了来世不要落入贫穷的情况。所以我确定一下，我先解释这种情况。面对我现在做的苦难，你对我的解释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很多坏事，这有利于解脱我现在对于苦难的说法。不，你现在这辈子也可以得到坏果，下辈子也可以。

　　那对于我们现实生活，比如我活在贫穷之家，你说改变不了，决定不了，是上辈子已经铸就的这辈子，怎么样都挣脱不了。你觉得他们会变得更有希望，还是更绝望？

　　我没明白为什么他改变不了。在一个没有因果的世界里，他努力从来没有结果。我觉得在改变的话，你的因果一定有结果。能改变的话，因果论怎么生成呢？那我这辈子做了坏事，下辈子也未必生在贫穷之家，因为能改变。下辈子可以生在富裕之家，但你的努力一定会有结果。

　　你一直误会了，我没有说决定论代表着你这辈子出生在这里就不能改变了。而是我们在讲，你努力是可以越过的。我理解这件事情，因为这也很符合我普通人的框架。我完全不反对，我只质疑的是，如果你给现在的人倡导，是我现在活的感觉，是因为我上辈子的原因，这辈子很难改，我只能通过这辈子努力，让下辈子活得好。那我这辈子怎么办呢？我方觉得大家会更多地感到绝望。

　　我刚刚想给大家解释这个问题，你这辈子努力，这辈子就能过得好，为啥要等到下辈子？那我上辈子也可以做坏事，这辈子做坏事的话，下辈子也能过得好。那你这个讨论有什么意义？

　　感谢双方辩手。

　　反方1、2、4辩时间为两分钟，有请。对方朋友你们好，我先问一辩吧。在哲学上，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相容或不相容是两种流派，你打算论证相容论是完全错误的吗？我再跟你讲，为什么本身是不相容的，因为因果的逻辑代表着因决定果，果决定因。如果我今天选择做好事，有可能是被决定的；我选择做坏事，有可能是被决定的。我现在为什么做不了好事？因为我爸爸妈妈是坏人，注定了我今天做不了那个理想中的好事。你还是在不相容论的框架内进行解释，那我方也给了对应的解释，就是我们看到你可以做好事是有好报的，但好报以哪种形式呈现，这是有自由空间的，做哪种好事是可以有自由意志存在的空间的。

　　二辩我进一步问，就算真的这个世界没有自由意志，为什么自由意志一定是件好事？很多人的宗教都告诉你，你选择了我们的宗教，拥抱了我们的信仰，你就把你的一生都交给了神，你就失去了自由意志，是为什么？很多人是趋之若鹜的。那像你这么说，你我确定感他也不要了，如果他所给我的运动的幸福只在来世抵达，那跟没有世界没区别啊。做了好人在当时不一定有很多的回报，来世才有吗？你越降低你之后的价值，你就越没有确定感。

　　我打断一下，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的确定感来自于我一定会有好报，但是我做哪种好事是我自己的空间，确定感和自由是同时存在的。我们看到很多宗教会告诉你，你把你的一生交给信仰，你会失去某种自由意志，同时你获得了安定感。所以自由意志未必是幸福的，可能是痛苦的。就像我喜欢打游戏，我就希望我能够操控这个世界、操控我的角色或对象，不喜欢看电影，为什么看电影一定比打游戏更低价值？所以今天你思考要看电影还是要打游戏，这种思考本身也是被注定的。你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觉得这件事情超可惜，对不对？你已经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所以哪怕我方会失去自由意志，也未必是件坏事，反而可能给你带来幸福。

　　我再来拆你的论点。你的论点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会失去同理心，可是我看到一个曾经强奸、杀人、放火的人受到惩罚，这不才是大家符合同理心，应该期待看到的因果报应。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那个行为，因为你的那个之前的坏事对应不到现在的坏报，就像是我过去的时候有可能没有扶老奶奶，但我现在被打了，但是我被打这件事情要单独去看，这个事情单独的。

　　我打断一下，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会期待看到一个最遗害的人逍遥法外。二辩，我再问你，比如说这个世界解构了善的价值，大家为什么会希望大家行善呢？如果像《三体》式的世界一样，真诚的善良反而会害了所有人，这个时候善良还应该是被提倡的价值吗？哦，如果照你说的，恶的恶果在来世报应，那我反而没看到他的恶报在哪里，所以你越随机的因果，你所在的确定感一定越少。

　　第二点，大家对于善的追求一定来源于内心的朴素，对于善的向往，以及哪怕一个人遭遇了困厄，不管怎样我会抱以同理心。但如今我对罪有应得，本来应该是最基本的信心，你就被推翻了。我觉得真诚的善应该被提倡，甚至没有例外。这个意思是证明，如果善会带来伤害所有人的后果，这个时候朴素的大家的心就会抵制善。所以善意是为了善，我方解构了善的概念，但却实现了善的结果。哦，被申请的人没有得到善报。

　　感谢双方辩友。

　　你好，我先试一下，你能听得到吗？
　　可以的。好，同学，在你“实然”部分里面，你跟我讲，比如“好人有好报”，能做好事是“因”，有好报是“果”，对吧？
　　差不多吧。
　　好，那凡事皆有因果，那你做好事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也是一个果？比如像是因为长辈的教育。
　　也有可能，比如说，你生活在一个大家都对你很善良的环境里，所以你才会做好事。
　　非常好，非常好，非常好。所以我做好事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个“果”。那么再往下去讲，长辈会对你进行“做好事有好报”的教育，是因为他再长一辈的教育跟他讲说你要做好事，对吧？
　　我觉得不一定。就有可能是你的长辈在受教育的过程中知道原来善良是对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教你。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你今天“凡事皆有因果”的“凡事”就无法成立，因为所有的事情本身都要有因果，它既要是因，也要是果。“凡事皆有因果”，所以在这样的逻辑链条里面，我们可以不断地往前推，我们会去发现过去、现在、未来本身都已经被注定了，因为你的后代未来也会做好事，因为你也会这么教育他“做好事有好报”，所以人从“人生的导演”降格为“演员”，人主观能动性在里面就消失了。

　　第二件事情，我问你，比如我问你“应然”部分，好了，如果我坚信凡事都有因果的话，是不是我坚信好人有好报？
　　嗯，没错。
　　你要坚信这个？题目叫做“有因有果”，我不是说坚信“都有因有果”，非常好，非常好。你就说“凡事有因有果”，就是凡事哪件事情都要有“因”和“果”，没关系。所以在你这样的逻辑里面，是不是坏人得有坏报？
　　有可能吧。
　　嗯，谢谢。坏人得有坏报，所以今天我在路上，比如看到一个人被杀了，或者被强奸了，我是不是会认为他今天是因为做了坏事才招来了坏报？
　　我觉得你可以这么揣测吧，但是我觉得现实世界里面更多是“你做的好事会有好报，努力会有回报”。所以你的逻辑……我打断一下，我打断一下。“做好事有好报”的反面就是“做坏事有坏报”。所以按照这种逻辑往下推，导致的结果是，如果有一个人他有坏报了，比如今天有个人被强奸或者被杀了，我今天不会反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不会去同情受害者，我会去指责加害者，或者说，我会觉得“这样大家不会做坏事吗？”我会觉得这“很好”。